[全景韩战9.1]希望之夜 在首尔留下浅浅的笑

记者王晓瑞首尔报道

9月1日深夜，中韩之战已经结束。在首尔格兰德希尔顿酒店的二楼，中国队全体成员正在专属餐厅就餐。除了盆碟碗筷的觥筹交错之声，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少有喧闹之声。好一阵子过后，餐厅内的掌声响起。原来是张剑在给国脚们讲话，“领导挺满意的，认可大家的表现，还表扬了我们的精神。”有球员说。“那专门表扬了谁？”记者问，“都表扬了，没有特指……”

这一天的下午，首尔风和日丽，传说中的秋雨并未到来。而在中国队每一个人的脸上，平静的神色背后，让人总有那么一点紧张之感。下午5时，国家队在酒店召开赛前准备会，依然没有提前公布首发，反而是强调了几则注意事项。比如可能出现的进入状态较慢、比如专项的盯人防守，再比如精心打造的五后卫阵容。

从酒店二楼走下来，国脚们的步行之快超出想象，全程不到1分钟。姜至鹏第一个带头走向大堂，他的眼神很坚定。保留下来的那一缕小胡子，使得自己很有电影里面抗日战斗者的形象。酒店的很多工作人员特意分站到一侧，为国脚们预留“特别通道”。等到球队集体闪过时，震震掌声不绝于耳。郜林向在场的人们露出他的微笑，高洪波的表情依旧淡定而从容，但左手分明紧握着拳头，那或许是宣战韩国的标志。

中国队赛前很低调，低调到少有队员独自在大堂外出，低调到平日吃饭、训练甚至前往球场参赛，都会结队而行，且步伐敏捷。进入上岩足球场准备活动时，这样的状态依然存在着，在简单向中国队的看台球迷鼓掌示意后，每个人都在很专心地热身着。即使像郑智这样的36岁老将，准备活动时，也显得有些不太自然。他的几次颠球力量都很小，传球力度也不太够，看起来似乎在保留着什么。那种状态，像是有心事一般。

而伴随比赛的临近，上岩足球场不再只是中国球迷的地盘。大批韩国球迷开始进场，现场韩国DJ的加油方式也很热闹。一侧的中国球迷，率先亮起两面五星红旗；而在韩国球迷的红色阵营，则是人手一面小型韩国国旗。伴随“斗魂！斗魂！”的叫喊声，迎风而举起着。很快，看台的中下层全部坐满，红色气势开始旺盛起来。后来经过统计，这一战的上座人数达到51238人，通过目测，中韩球迷的比例在1:4或1:5之间。

中国队的首发阵容，既在预料之内也有意外之变。比赛开始后，国脚们的几次触球显得有些生硬，踢到三分钟左右，甚至让韩国队连续两次不间断地踢出二三十次的传球。后来有球员告诉记者，在比赛开始阶段，还是会习惯性的退守，且有点难以放开。“但我觉得，这也挺正常的。毕竟人家的实力比我们要强，得从一开始依靠整体限制他们。”

但踢到第17分钟，中国队就丢球了。对于那么早被对手破门，一些国脚的心里是缺少预案的。“要说在整场比赛，我们的防守做得很好，真的只是在一些细节上出现纰漏。尤其是那两三粒丢球，体现出细节上的不足……”冯潇霆总结称。整场比赛，可以说，他是中国队表现最为出色的后卫，可仍未避免过早的丢分。而这个第17分钟的进球，也让高洪波很快便安排替补热身，25分钟蒿俊闵起身，37分钟张玉宁开始在场边折返跑。

上半场结束时，高洪波迅速转身走回休息室。吴曦和于海在交谈着什么，仿佛还在为某一个处理而讨论着。15分钟过后，中国队17号走到场边，人群中有人的叫声很响亮：“蒿俊闵上了！中国队有戏了？”但从下半场开始，韩国队明显提速，连续压迫式的进攻，预示着还有进球很快到来。在韩国队球门后面，眼见国脚们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中国看台开始响起《歌唱祖国》。高洪波似乎也有些激动，因为一个有争议的犯规判罚，他开始同边裁、第四官员争执起来。不过在2分钟后，因为冯潇霆一次比较强悍的阻挡，他的身体在90度大幅摆动后，又提示这位新队长注意情绪。

第61分钟，施蒂利克有些着急了，他双手叉腰，示意孙兴民斜插向前。正是在这一举动后的4分钟内，韩国队连下两城。韩国球迷亮出的“Road to Russia”映衬高洪波的神色，这一画面凄凉感十足。但很快，于海的破门点燃了中国队替补席的激情，高洪波起身的欢庆很短促，随后就转向助手傅博，一起探讨着什么。“也就是从那一粒进球开始，我觉得我们全面放开了，这场比赛还有得踢。”于海赛后说。

蒿俊闵在主罚任意球前，依然是那幅略带内敛的表情。主罚前，他又右手擦了一把脸，仿佛不用瞄准什么，用心就可以一击致命。结果真的是一击致命，也让中国队教练席再度沸腾。那一瞬间，施蒂利克迅速脱下西服外套。他马上把小将黄喜灿叫到身边，准备利用他的速度强化进攻。过了一会儿，李青龙又在一次拼抢中被断球，不到30秒的时间，施蒂利克就让李在城上阵，他不想把胜利拱手让人。

中韩两队随后均有机会破门，但比分还是定格在3比2。哨响时刻，高洪波一改上半场结束时的状态，同每一名教练成员击掌示意。在混合采访区，几乎所有的出场球员都愿意说上两句，张剑也终于露面，他向媒体们表达感谢后，匆匆消失在人群之中。于洪臣的总结很直接，“我们踢出了永不放弃的精神，而这应该是中国男足的生命线，也是一支球队的核心。”队长冯潇霆说，“假如还有10分钟，球队肯定还会进球，回到主场的话，我们会有机会的。”

步入深夜，希尔顿酒店依然人头攒动，仍有大批球迷痴心等待着中国队。晚饭后，国脚们依然是结队回房，步伐还是那么迅速，转瞬即逝。只不过在很多人的脸上，有了浅浅的笑容，那是他们的欣慰。

过了9月2日的零时，天空突然响起几声惊雷，期待中的一场秋雨，终于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