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温格离任≠动荡 英足坛主帅掌门时代落幕

文/林良锋

温格确认会在季后离任，引发网上一片唏嘘，温蜜们更是泣不成声。去年写了批温系列之后，我很少再碰温格的话题。该说的已经说了，这一年多，他只是在进一步自证我的看法。足坛最后一个恐龙倒下了，标志着英格兰足坛以主教练为掌门，统管一切的时代降下帷幕，“足球经理”将成为历史名词。

大战前宣布离任 难称明智

两年以来，阿森纳并没有因温格留任而有丝毫变化，反而在衰败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不换帅没有出路。温格宣布离任，在我看来，并不是自己的选择，而是和俱乐部恳谈之后，双方达成的妥协。温格选择立即公开这个决定，更多的是失望和悲伤而不是相反。温格之前多次续约，都拖拖拉拉直到赛季结束才走程序，其实续约的决定早就做了。今年年初，克伦克的大公子在俱乐部驻留很长时间，回美述职时就已经暗示换帅不可避免。阿森纳还有欧联杯可争，温格若能破茧拿到执教生涯的第一个欧战锦标，于己于人都是很好的分手纪念。为了俱乐部的利益，温格应该像续约那样等到赛季结束才宣布离开的决定。他在欧联半决赛即将开打之际，专心备战之时公开去留，很难说是明智的选择。

阿森纳球迷的心情很复杂，感伤有一点，惜别有一点，无奈有一点，茫然和忧惧有一大把。之前温蜜和温黑的争执，也多在“你说他不行，换谁能行？”这一点上。很多人说：没有温格，哪来连续二十年欧冠？之前类似的论调，也出现在埃里克森执教英格兰的话题里：说埃里克森不好？英格兰现在连八强都没有呢！这个说法，无非是将温格或埃里克森视为不二之选，却忘了有很多人手里的牌不如他俩，但和出了满贯——俱乐部有拉涅利，国家队有雷哈格尔。换帅是足坛的常态，不换的才是怪胎。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换帅就是大部分俱乐部的生存方式，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个别人的去留而儿女情长。只有俱乐部的利益是永恒的，个人的得失都在其次。

曼联曾经经历，现在仍在经历的阵痛，马上就要轮到阿森纳了。弗格森于曼联，恩同再造，功成身退享受万众景仰膜拜，是最完美的谢幕。即便如此，仍有恋栈之嫌，否则不会被人说“遗产”不足。阿森纳面临的最大挑战，是选帅，而不是立刻夺冠。选帅，在很多俱乐部都是失败多于成功的憾事，但这不是拒绝选帅的理由。在合适的时候遇到合适的人，是造化，也是探寻。失败多于成功，因为太多的人看招牌进货，并不知道什么人适合自己。而造化弄人，往往是俱乐部的过客，掌握了决定命运的话语权，他们因为不同的理由，为了自己的利益敷衍这一使命。现在博彩业开出候选人的赔率，维埃拉领跑，但阿森纳球迷看好老队长的不多——资历、经验和招牌无一可取。

温格离任≠枪手动荡

这年头，你提出一个建议，会招来无数的反驳，但若反问：你的建议呢？对方的建议（如果有的话）会遇到同样的挑战。没有哪个主教练是常胜的，即使瓜迪奥拉这样杰出的人才，也会因为离开巴萨后将近6年没有欧冠冠军，被人视为失败。即使瓜有欧冠，仍会有人说他的风格很娘炮，为人很虚伪。哪怕这个说法被证明不成立，怀疑党还有数不尽的理由。如今选帅，比几十年前方便多了，足坛的老少教练都在数据库里，足不出户就可以根据你的要求筛选出一大堆对象。但和做足彩前瞻一样，这事碰运气的成分太多，好的教练未必能带来预期的成绩。曾经和同事讨论过英格兰的主教练，自拉姆齐之后，成绩最好的是已故的罗布森爵士，他不仅是好教练还是好人，但运气差得匪夷所思，用句俗话形容就是“丧”，但他仍是好教练。

没有成绩，能力再强，人品再好，也难以说服雇主。夺冠往往是毫厘之差，过与不过，最后不免归结于运气，也就是命。运气好，哪怕这人神憎鬼厌，但有锦标，烂事也成为轶事，会有段子手为他装帧修饰隐恶扬善。温格曾愤愤不平：成功只会让某些人更混账。你是选择运气好且命硬的人，还是能力强却未必有冠军的？很多人会选择后者，因为除了证明自以为是的先见之明，还有和别人吹牛的本钱。找一个能力强又运气好的，非常难，对于美国人就更难，他们对这项运动没有感觉，也缺乏研究。除了看招牌找人，难以期待他们慧眼独具。

既然不可避免地要走换帅的路，除了花点心思搜寻合适的人，还必须有认错斩仓的魄力。这个不合适就立刻换下一个，芸芸众生，总有一人适合你。怀疑党会说：俱乐部从此鸡飞狗走，动荡不安咋办？稳定是很多人拒绝改变的最大托词。我们已知稳定并没有给阿森纳带来预期的结果，在改变之前就质疑未知的逻辑何在？皇马、巴萨、切尔西、曼城都在不停换帅，谁垮了？皇马换帅后立刻拿了三个欧冠，巴萨与瓜迪奥拉分手，也不影响他们再拿三冠。只有成绩才是稳定的前提，曼联将近30载不换，是因为成功的时候多，但在巴斯比和弗格森之间，换了五任。不换，弗格森怎么上任？不换，温格又是怎么去的阿森纳？

时代在变，生存方式也在变。感情不能当饭吃，何况已经变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