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号秀穆雷自述:最崇拜李小龙 蒙眼练投篮有奇效

罗珂08-10 19:48

爸爸鼓励我在李小龙的武打戏里多观察到些东西。“留意看他的脚步。”他会这样提醒我,“观察他忍而不发的样子。”

我看的第一部动作电影,是名为《五毒》的中国老片。当时我只有7岁,是和爸爸坐在电视机前的起居室地板上看完的。

电影故事是从一个功夫师傅和他的徒弟开始的,他们居住在中国的某个庙宇或者山洞之类的地方,我还记得篝火燃起烟雾缭绕的样子,徒弟给师傅烧热水洗澡。师傅很老,老得快要死了,他还有最后一个心愿:让徒弟去完成一个任务,击败自己五位变成歹人的前徒弟。这些坏人每一位都学了一套模仿动物形态的独特功夫:蜈蚣,壁虎,蝎子,蛇,蟾蜍。为了能对付他们全部,师傅要求徒弟必须学会所有的五种功夫。

作为一个小孩子,我脑海里记得许许多多这类电影。我还无法真正理解电影里面的全部台词含义,但那没关系,我只是喜欢他们。尽管事实上,我看的这些电影都是配音版本,但我仍然觉得它们非常非常酷。我特别想去了解国外世界的样子,那里的人知道如何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知道如何用头撞坏厚重的木门。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种事,他们的身体控制能力实在太强了。

我是在一个热衷功夫的家庭成长起来的,直到我长大之后才发现,绝大多数家庭并不会在餐桌上讨论少林寺或者成龙这类话题的。和爸爸一起看功夫电影最开心的时候,就是讨论里面的动作戏,我们从来不是看热闹而已。“你看到他的平衡能力有多好了吗?”爸爸总是会注意到这些特别的小细节,三人行必有我师,任何事物都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我最喜欢看那些武打场景,我们经常讨论李小龙。我会要求父亲把李小龙的动作戏倒回重看,用慢放功能仔仔细细再欣赏一遍,李小龙能把双节棍用得就好像是身体的一部分似的。爸爸鼓励我在李小龙的武打戏里多观察到些东西。“留意看他的脚步。”他会这样提醒我,“观察他忍而不发的样子。”

说到这时候,他会凑到电视机前面,指着屏幕里的李小龙告诉我:“看看他是如何用自己的头脑击败敌人的。”爸爸喜欢强调李小龙很瘦小,其实他已经很强壮了,但比起那些对手显然块头不够。动作电影里的意志力是爸爸疯狂热爱它们的原因。

学会冥想,是我最早的记忆之一。当时我只有三四岁,就开始做这个了。我的意思是,当时的我还不知道这是冥想,我只是以为这是爸爸发明的一个奇怪游戏。我就那么坐在沙发上,尽可能保持一动不动,那倒不是很难。然后爸爸会想方设法惹我发笑,他会做各种鬼脸,用各种方式逗我。我则要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受他的影响——尽可能假装他根本不在那里。但我的目标不止于此,而是要感知自己身边一切事物的动静。

随着我渐渐长大,我对冥想愈发在行。我们会增加冥想的难度,比如在公众场合进行,在公园座椅上或在嘈杂的餐厅里。即便只是想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两分钟,我也觉得自己是在进行一次别人察觉不到的肌肉训练。没有人真正理解这一点,我正在训练。

爸爸总是会在我们的篮球训练里加入一些功夫元素。“把眼睛蒙上。”爸爸说。我们就这样走到后院的球场,然后开始训练。

篮球是我的初恋。我在安大略省的基奇纳市长大,这是个距离多伦多有一小时车程的小镇。有些人知道基奇纳,是因为这里是前重量级拳王伦诺克斯·刘易斯的故乡。当然,冰球才是这里的第一运动,毕竟这儿是加拿大啊。我从来没有真正精通滑冰,不过在学校打冰球时,我曾经被派去当守门员,而我的表现真挺不错的。但对我而言,只有篮球才能让我真正打起精神,而我变得小有名气,也是因为我是那个手里总是拿着篮球的孩子。读小学时我就经常带着球去学校,从早到晚练习胯下运球,放学后再一路运着球回家。很多次,我都是抱着篮球睡觉的。我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用手指尖转球的——我妈妈会喜欢这个故事——因为在掌握这项技术前我已经弄碎厨房的好几块玻璃了。

爸爸总是会在我们的篮球训练里加入一些功夫元素。“把眼睛蒙上。”爸爸说。我们就这样走到后院的球场,然后开始训练。这个球场只是在一片草地上装了个篮筐,我在那里练了太久篮球,以至于那块地已经被踩得坚硬无比。我还画出了一条三分线,测好距离,插上木棍做标记。我爱死这块球场了。

最开始,我真的不喜欢这种蒙眼训练。“爸爸,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做呢?”我曾经这样抱怨。我会告诉他,没有小伙伴会和他们的爸爸做这样的训练。爸爸的回答是:“这是为了让你明白自己失去控制的感觉。你要学会盲着打球。”听起来就像是在演功夫电影,我并不清楚这种训练方式比投很多很多球高明在什么地方。

所以我就开始练习盲罚,爸爸则负责捡球,一个接一个地练。爸爸会在耳边提醒我,竭力让我牢记这种感觉。

“或许你还没有准备充分!”

“你放弃了!”

“你可以去钓鱼了。你完蛋了。”

有时候我会投出三不沾,但大多数情况下我投出的球还是能碰到篮筐的,只是进球不多。

“当”、“当”、“当”……

有时候爸爸还会把球拿在手里一阵子,让我等在那里。他还会不时拿下蒙眼的布,睁着眼睛投几个球;然后他再蒙上我的眼睛,重复此前的练习。这种感觉很奇怪,我会竭力感受投篮时的肌肉发力情况,然后记住这种感觉。我们练习的次数越多,我对眼睛的依赖就越小。待到我上了高中,这种蒙眼练习已经做过几百次了,那时爸爸对我的种种干扰已经不起作用了,他只是白费时间和力气。我的脑海里已经清楚知道篮筐的位置了。

“唰”、“唰”、“唰”……

NBA是个未知的大世界,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掌控全部,但我会继续保持专注度,无论是身体方面还是精神方面。

等我再大一些,爸爸那些精神训练方式就变得越来越正常了。我还记得10年级的时候,爸爸开车带着我和队友们去参加全市篮球比赛半决赛。当时我坐在后排,音乐在车里回响,大家都吵吵闹闹,开着玩笑。车开到半路,父亲转过头来狠狠瞪了我一眼:“坐下,保持专注度。”他说话的音量只有我能听到。

我闭上了眼睛。行驶的车子颠簸不停,我的队友们还在唱歌吵闹,做他们想做的事情。我竭尽全力保持专注度。我在脑海里想象着自己系上鞋带,换上球衣,聆听教练赛前动员的场景。我在脑海里想象自己走进球馆,头上的灯光无比明亮;我在脑海里想象观众冲着我大声呼喊,想象自己第一次投篮的感觉;我在脑海里想象对手阵中最好的球员,一个我们此前研究过的球员,把他那些标志性的动作都想了一遍。

当车子停下来以后,我才意识到我们已经到球馆,是时候上场比赛了。

那是一场棋逢对手的比赛,从开始到最终两队都打得难解难分。比赛还剩40秒时,我投进了一个三分球,帮助本队扳平比分。随后对手获得了罚球机会,但是两次罚球都失手了。下一个回合,我们没能投进球,对手抢到后场篮板后叫了暂停。当时比赛只剩下5秒,两队仍然是平局。

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简直太冷静了。我的头脑一点儿都没有乱,始终全神贯注。当对手开球的瞬间,我迅速跳到传球路线上,将球断了下来。当时时间所剩无几,我还需要运球到另一个半场。不管怎样,不记得用什么办法,反正那个压哨球进了,我们闯进了全市篮球赛的决赛。

我会想起那场比赛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投进了那个制胜球。命中绝杀确实很棒,但我更为此前那次抢断而自豪。我只是在正确的时间把握住了机会。

在拉普球馆(肯塔基大学主场)等待比赛开始的时候,我会试着享受一切,疯狂的学生球迷,观战的校友,季票持有者,蓝白充斥着的每个地方。肯塔基球迷是无与伦比的,篮球如今在加拿大愈发受欢迎,但肯塔基球迷血管里流着蓝色血液。身处其中,想要保持心平气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卡利帕里教练和佩恩教练是我选择加盟肯塔基的重要原因,他们很坦诚,和教练组沟通就变成一件非常简单的事。许多人只能通过看电视节目来看到他们,但他们其实严格又有趣。他们积极乐观,生机勃勃,但他们在正事方面绝不含糊。最重要的是,他们待我们就像家人一样。

一年下来,莱克星顿(肯塔基大学所在城市)已经成为我的第二故乡。这里非常棒,我们所有人就像个大家族。我真的非常怀念那些队友和只属于我们的独有庆祝方式。记得是对俄亥俄州大的那场比赛,我投进了一个三分球,回放的时候,队友EJ做了一个弯弓射箭的庆祝动作。下次我又投进一个三分球后,我也重复了这个动作。此后我们每投进三分球,整个替补席上的队友都会做这个动作。一个传统,一个新花样,就此诞生。

NBA是个未知的大世界,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掌控全部,但我会继续保持专注度,无论是身体方面还是精神方面。在比赛的关键时刻,我会去防守对方阵中最优秀的球员,我希望投出最后那个球。

我很期待看到自己下次命中红心的一刻,无论是否蒙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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