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亲历者讲述奥运最牛扣篮——16年前的死亡之扣

在2000年悉尼奥运会结束后，卡特回到美国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而他还在努力希望能够重现在奥运赛场上对阵法国时的那惊世一扣。有人说那是卡特篮球生涯最佳扣篮，有人说那是奥运历史上乃至篮球历史上的最佳一扣，但在那个社交媒体还没诞生，网络也不发达的年代，这个扣篮的影响力还十分有限。

有一天，当时还在猛龙效力的卡特找来当时刚刚进入NBA的莫·皮特森，还有几位其他队友，在一次训练当中，卡特让自己的高个队友们站在那里，他试图像在悉尼飞越法国中锋弗雷德里克·维斯那样，飞越他们完成扣篮。然而，他一次都没有成功，每次都会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

“我们在训练中的尝试就是一团糟，”卡特说，“我试着跳过他们，但是我总是被他们绊倒，或者就是飞不过去。我之后再也没有做到过。”实际上，在过去的这16年里，除了NBA的扣篮大赛，也几乎没有球员能够在实战当中，像卡特那样从一个身高2.18米的大个子头上飞过去，然后完成扣篮。

卡特如今已经39岁了，他还依旧在NBA打球，却很少再扣篮。法国中锋维斯跟卡特一样，也是39岁，他在1999年被尼克斯选中，但一场NBA都没有打过。2011年，维斯结束了篮球生涯，卡特飞过他的那一记“死亡之扣”，成了他职业生涯难以抹去的一页。

“他创造历史的确实至名归，”如今，维斯也可以淡然地聊起卡特当年的那一幕，“但对我来说很悲剧，因为我成了背景板。那次之后我才意识到，原来人也可以飞。”

那一天是在2000年9月25日，直到今天，还有很多人记得当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情绪积累

他需要打得疯狂一点

现在说起来可能有些不可思议，当年卡特差点没能出现在悉尼奥运会的赛场上。当年，美国队的选拔有很独特的一套方法，卡特一度成为了国家队的边缘人，几乎到了最后时刻，他才获得了前往悉尼的机票。所以当他飞过维斯完成扣篮之后，他夸张地大喊大叫。卡特其实并不是针对维斯，而是对他内心情绪的一种宣泄。

“在那个时候，他经历了很多种情绪的冲击，”当时在猛龙执教卡特的布切·卡特教练说，“所以他需要打得疯狂一点。”

其实对卡特来说，2000年是他让世界知晓的一年。2000年1月4日，面对着挤掉自己入选国家队的雷·阿伦，卡特在面对雄鹿的比赛中砍下47分。雷·阿伦都在赛后说：“毫无疑问，这都是因为奥运会的事情。”一个月之后，金州全明星扣篮大赛上，卡特的表演惊艳全球。当年3月，之前入选国家队的汤姆·古格利奥塔因为膝盖伤势赛季报销，卡特这才得以入选国家队，与加内特、雷·阿伦、佩顿和基德等人，一起奔赴悉尼。

但卡特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轻松，2000年季后赛，猛龙首轮被尼克斯横扫。休赛期，主帅卡特被炒，表弟麦迪远走奥兰多，他的弟弟克里斯还在佛罗里达卷入毒品案，所有这些都让卡特焦头烂额。

安东尼奥·戴维斯（现NBA解说嘉宾，1999-2003年曾在猛龙效力）：他其实很需要通过入选奥运会队伍来逃离，同时也借此来宣泄情绪。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他个人生活有哪些改变，不过他确实好像变得更有担当了。我们都希望他能做到这一点，因为在好球员和伟大球员之间，差别就是这么一点。

塔比·史密斯（2000年美国男篮助教）：像蒂姆·哈达威还有别的队里的球员，他们都非常保护文斯。奥运会前面有几场比赛，对手打得非常凶，他（卡特）就变得很有攻击性。每次他跳到空中，对手就会把他拉下来，他们总是紧盯他不放。

雷·阿伦（2000年美国男篮后卫）：我们在这个奥运会都是“恶棍”的角色，因为奥运会前在墨尔本的一场热身赛中，文斯和安德鲁·盖斯（澳大利亚后卫）发生过冲突。当时盖斯投篮，卡特试图封盖。盖斯投篮后摔倒了，还把文斯也拉倒了。文斯起来之后非常生气，好像踩了盖斯。然后整座球馆的球迷就开始嘘我们这些高大的“坏”美国人。

蒂姆·哈达威（2000年美国男篮后卫）：当时我们比较熟练的一套阵容是佩顿、我、文·贝克和佐（莫宁），这几个家伙可都是狠角色，都知道怎么打得强硬。我们当时就说：“有人敢动文斯，我们就打他们，然后领个犯规。”我们就是打算这么干，因为你必须要保护你的队友。

阿隆佐·莫宁（2000年美国男篮中锋）：应该就是在那一年，我们意识到就算有挑战，我们也不害怕。头两支梦之队——1992年和1996年那两支，他们几乎见谁灭谁。但我们那一年就非常艰难，因为对手都做好了准备。

准备起飞

那个扣篮是迟早的事情

在悉尼奥运会的8场比赛中，卡特场均投篮命中率达到50%，三分命中率40%，他场均14.8分的得分名列全队第一。而美国队最终也取得了全部的8场胜利，获得金牌。

不过，比赛的过程却远没有数据显示的那样轻松，就像莫宁所说，他们在那届比赛中所遭遇的挑战和冲击前所未有。在先后和立陶宛的两场比赛里，美国男篮都在悬崖边走了一遭。两场比赛加起来，美国队才赢了对手11分。

不过，看过美国队训练的人都说，球队整体实力的下降，反倒衬托出卡特在这支球队中的强大。而且他在训练中表现出来的积极态度，让人都意识到，飞越维斯的那个扣篮是迟早的事情。就算不是这个倒霉的法国中锋，早晚也会换成别的什么人。

阿隆佐·莫宁：说实在话，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他的运动能力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他在球场上的惊人能力，还有他在篮筐附近的滞空时间，以及他在空中的创造力，以及他完成扣篮的能力。

鲁迪·汤姆贾诺维奇（2000年美国男篮主帅）：在我们的日常训练当中，每一个后卫的高吊球，以及那些投篮不中弹到空中的球，他都不会放过。他就是会跳起来到空中，然后抓到球，再通过某种方式把球扣进去。我们所有人都会跟彼此说：“你看到刚才他那个球了吗？”贾森·基德还说：“我只要随便把球往天上一扔就可以了，然后他就会在空中抓住球。”

莫·皮特森（卡特密友，2000-07年效力于猛龙）：后来在多伦多也是如此，在那次奥运会之后那个赛季，每次队内训练的时候，我就会试着把球传得尽可能地高一点——我就想看看他能不能够得着。他每次跑回来的时候都会抓狂，朝我大喊：“兄弟，你这球传得都是什么鬼？”我就会跟他说：“伙计，我知道你能抓到的，你可是文斯·卡特啊。”

塔比·史密斯：我还记得当时我站在场边，就总能听见加里·佩顿、贾森·基德还有蒂姆·哈达威他们几个人在那里说：“我打赌这个高吊球他接不到。”这非常有意思，因为有些时候，这些家伙真的会赌点什么。

蒂姆·哈达威：我们会故意往他身后传球，看多远的距离他能够得着，看他能跳多高。我们当时都想看看如果把球传到篮板上沿那个位置，看看他能不能抓到。我们当时都不知道其实他能抓到，就好像我们也不知道他能从一个人的头上飞过去。这是一个我们从来没有打过的赌。

空中飞越

文斯起飞，然后不断向上

与法国队的比赛，卡特的表现堪称完美——他全场只打了13分钟，就7投6中得到13分。在整个悉尼奥运会的征途中，卡特一共命中41个运动战进球，其中25个是扣篮。而最精彩的一个扣篮，就出现在与法国队的这一战。

对于那个球，很多人都已经通过网络或者在电视上看过无数次的重播，但那个球到底是怎么出现的，恐怕知道的人并不多。当时，距离比赛结束还有16分8秒（奥运会当时的赛制是上下半场各20分钟），佩顿上篮被法国球员干扰下来，文·贝克抢到前场篮板，但是补篮未果。此时，加内特和雷·阿伦已经开始回防，法国队抢下篮板向前传球，但卡特先于法国前锋雅恩·波纳托碰到皮球，完成抢断。

卡特看了一眼篮筐，他的前面站着法国中锋维斯，他是法国队当时的最后一道防线。

弗雷德里克·维斯（2000-07年法国国家队中锋）：我真的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我当时把眼睛闭上了（笑），我都动不了，这是肯定的。

文斯·卡特：我当时记得自己跳到对手的传球线路然后抢断，然后等我拿到球之后，就是一步、两步……然后就是这样了，一切就发生了。我抢断之后，我记得自己运了两下球，当时就是在观察他（维斯）想干什么。

蒂姆·哈达威：我当时在板凳席附近，我看到的就是他抓着球，然后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就那么跳起来了，完全不在乎他面前是谁。

史蒂夫·史密斯（2000年美国男篮后卫）：看到他断球之后，我就说：“哇哦，这个球肯定会很精彩。”我了解文斯，我当时就想，看看文斯能干点什么，是直接跟对手胸口对撞，还是要绕过去？如果你看了当时的情形，就会意识到：“文斯要干掉他。”

谢里夫·阿卜杜-拉希姆（2000年美国队前锋）：有些时候，你能预测场上会发生什么。可是当时那个瞬间，我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什么意识。他跳得那么快，那么迅猛，那么不可预料。

文斯·卡特：他没有往前移动，就是在那里等着。当时我就想：“如果我在你起跳之前飞在空中，那你就绝对没有机会阻止我了。”然后他就站在那里，我就记得我用手按住他的肩膀，然后跳了起来。

塔比·史密斯：当时我觉得那个大个子在说：“糟了，我得移动一下，我得离开这里。”不过他就好像定格在了那里，被冻住了一样。文斯起飞了，然后不断向上，向上，向上……

史蒂夫·史密斯：弗雷德里克决定不起跳，他就在文斯起跳的地方等着。这在某种程度上帮到了文斯，因为这被视为对文斯的一种挑战，于是文斯把所有的一切都融入到那次起跳里。

文斯·卡特：跳起来之后，我的眼里就只有篮筐了，我根本不在意他，我也不会管在我下面的地板上有什么。我当时觉得他会摔倒去造进攻犯规，因为我根本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

塔比·史密斯：我觉得当时他本人可能在想：“天啊，我都干了些什么。我离篮筐太远了，我该怎么修正一下。”于是他修正的方式就是飞过去。他分开双腿，从他头上飞了过去。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额外提升。

史蒂夫·史密斯：我觉得当时时间似乎静止了一秒。维斯低头了，但文斯也是实打实地飞过了一个身高2.18米的家伙。我必须把自己拉回来，然后才喊出来：“哇喔，刚才发生了什么。”

文斯·卡特：我从三秒区外起跳，看到篮筐我就意识到：“哦。”如果你回看录像，你会发现我尽可能地往前探着身子，因为我当时觉得我可能要够不着篮筐了。当我最终把球扣进去的时候，我激动得不得了。当时可能没人反应过来，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我要干嘛，也不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我起跳之后的挑战就是尽可能地接近篮筐，我从来没考虑我下面的那个家伙。

弗雷德里克·维斯：我也印象不深了。我就记得当时我的队友莫·斯诺科在板凳席那里尖叫，就好像扣篮的人是我。他还高举双臂，好像我们得分了一样。不过并不是我完成了扣篮，我成了背景板。

降落狂欢

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卡特落地之后，他的双腿似乎还充满电流，他张开双臂，狂喊起来。一边的加内特也瞪着大眼睛，狠狠地推了卡特一把。这个扣篮让美国队以71比54领先，比赛随后不久迎来暂停，还有点晕乎乎的维斯回到了板凳席。“我知道他很能跳，但我从没想到他能从我头上跳过，”维斯在比赛结束后接受采访时说，“至少现在所有人都会记住我的脸还有我的球衣号码了。这个动作以后会被印成海报的，肯定的。”

汤姆贾诺维奇：我当时就站在教练区，看着他起飞扣篮。我那一瞬间都蒙了，我转过头看到站在我身边的基德，他朝我喊：“我们在现场，我们在现场，我们看到了这个球！”我当时还想：“这是真的吗？”

贾森·基德（2000年美国男篮后卫）：那个扣篮看起来非常简单。他并不是强行要扣，还得调整脚步。那个球就是比赛中的一部分，看他跳起来，当时的心里反应就是：“好吧，他跳起来。哦，不会吧，他跳过那个人了。”

蒂姆·哈达威：我觉得自己在场上比文斯跳得还高，我跳起来了，每个人都跳起来了，感觉就像置身在洛克公园。球迷快把球馆掀翻了，而我们还得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文斯·卡特：我落地之后，差点一拳打在KG的脸上，因为我根本就没看见他站在那里。我当时觉得自己在另外一个星球上，都不知道其他人在那里。现在我回看的时候还总会笑我自己，因为我觉得自己当时的表现很尴尬。

雷·阿伦：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感觉就像：“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刚刚看到了什么？我看到的一切他真的做到了？”我当时都快忘了我在场上，我就变成了一个狂热的粉丝，在那里狂喊：“我就在这里，我就在他的身后。”

乔治·埃迪（法国电视台解说员）：我关于那个球的解说，可能是我30年职业生涯中被人重复播放最多的一段，因为当时我和我的搭档都惊呆了。除了电子游戏，你从来没见过这场面。人们都说维斯应该用犯规把卡特拉下来，上帝保佑幸好他没这么干，因为要是那样我们就会错过最了不起的一个扣篮了。

克雷格·米勒（美国男篮公关）：当时现场大家的反应都有点延迟，因为大家都在努力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刚刚干了什么？”直到今天，这也是奥运历史上最伟大的扣篮。我从1988年开始参加奥运会，但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球。

安德鲁·博格特（勇士中锋，当时年仅15岁）：那是我们学校的热门话题，当时有一张照片，就是他在那个人的头上，真是太酷了。所有人都在聊这件事情。

勒布朗·詹姆斯（骑士前锋）：我记得当时就听见人们说：“你看到文斯·卡特在奥运会上跳过一个人的那个球吗？”我回答：“跳过一个人是什么意思？那个家伙躺在地上吗？”后来我看了那个球，感觉就是：“我的上帝！”从那个球你就会知道他为什么叫“半人半神”了。看了那个球你才会发现，这个绰号真的是名副其实。

文斯·卡特：我其实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我们当时有人负责把比赛都录下来，比赛结束之后他们把录像拿了过来，他们跟我说：“看看你刚刚都干了些什么。”

弗雷德里克·维斯：那个球的确不错，不过说到底，那不过就是两分而已。

永恒经典

一切要素都是那么完美

距离卡特的那个扣篮，已经过去了16年。时间的长度已经让很多当事人忘掉了很多细节，甚至连对手都记错了。“我们当时打的是中国队，对吧？”哈达威问，被纠正之后，他接着说，“打法国吗？哦，对了，我还以为我们是打中国队呢。你知道吗？我真的不记得那场比赛怎么回事了，我知道的就是我们赢了，还有那个扣篮，历史最佳扣篮之一。”

在那场比赛中，美国队106比94战胜了法国队。随后，他们一路高歌猛进，最终在决赛，美国队再次战胜了法国队，拿到了金牌。但这些在那个扣篮面前，都有些黯然失色。当然，也有人想要忘记那个球，比如成为背景板的维斯。“我们从来没有再聊过这个球，”维斯说，“后来在决赛中，他又要试着扣我，然后我对他犯规了，他朝我笑了笑。”

对卡特来说，那个球让他天下闻名，但对维斯来说，这个球成为他挥之不去的阴影。后来，维斯还曾酗酒，也曾跟抑郁症斗争，甚至还试图自杀。直到最近几年，他才终于慢慢释然。

乔治·埃迪：很多人都说他（维斯）从此一蹶不振，这都是扯淡。半决赛面对卢克·朗利，他表现得非常好。其实他那届奥运会打得不错，最终拿到银牌。随后，他还遭遇了各种人生的问题，他都处理的不错。现在，他还转行经商。很多人说他就此沉沦，他们根本就不了解真实的情况。

弗雷德里克·维斯：我的NBA生涯很不幸运。去打了夏季联赛之后，我就做了背部手术。那之后，我的经纪人还进了监狱。生活就是如此曲折，如果有些事你觉得不对劲，那你也没必要强迫自己，我就去做别的事情了。我很好，退出职业篮坛之后，我跟妻子和儿子住在利摩日。我现在拥有一个商店，还有一家酒吧，我就在那里工作。有些时候我还参与一下电视转播，我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贾森·基德：有些人就是要成为了不起进球的一部分。我并不觉得这是件坏事，但结果似乎并不太好，因为他被尼克斯选中了，那个球让事情变得更严重了。我觉得要是别的队选中他，他或许就会去打NBA，然后有一个不错的职业生涯。

史蒂夫·史密斯：现在人们还在谈论那个球。我有两个孩子，一个16岁一个13岁，他们都一遍又一遍地问我：“爸爸，那个球是最厉害的扣篮吗？”他们看了录像之后又问：“那个人真的有2.18米吗？”我当时心里的感觉是：哇哦，我见证了世界上最了不起的扣篮，而且是现场看到的。

塔比·史密斯：每次有别的球员或者朋友来我家，他们会看到我在起居室里放着的一本关于奥运会的相册。他们翻到那张扣篮的照片时，都会惊呼。对于那些从来没有看过这个球的孩子们来说，他们都会大吃一惊，不敢相信。他们会说：“教练，你当时是奥运队伍的一员，你在现场吗？”我会回答：“是的，我看到了他是怎么发生的，而我知道现在还不敢相信他做到了。”

文斯·卡特：也许过去也有人做到过，如果真有人做到过，那么我很乐意听听当时的情形。我不知道是否有人会这么说：“我想要到球场上去试试这个动作，看看会发什么什么。”这种事情你永远计划不来，没用的。

蒂姆·哈达威：谁做到过？没有人。迈克尔·乔丹没做到，德雷克斯勒没做到，大卫·汤普森也没有，J博士也没有。但是他在奥运会上做到了。

莫·皮特森：文斯回来之后，他给了我一张那个扣篮的照片。我一直把那张照片放在车里，不知道放了多久。现在我还把它放在某处。

文斯·卡特：说起来也挺有意思，我觉得当时一切要素都是那么完美，我从来没有想过、聊过、预测过自己能够做这种事情。我从来没想到自己能够飞过一个2.13米以上的大个子，光想想就觉得我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