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斤流逝的脂肪+67岁燃烧的雄心=100分波波维奇

有一件如今已经众所周知的事:里约奥运结束后,执掌球队11年的功勋老帅迈克·沙舍夫斯基将挂印封金,不再担任美国国家男篮的主帅,他的接替者是格雷格·波波维奇。
另一件被忽略的事则是,决定退休的老K教练现年69岁,而担任他接班人的波波维奇则同样也已67岁高龄,这也就意味着,当2019年波波维奇带领美国男篮首度出征世界大赛时,届时70岁的他会比如今退休的老K更年长。
所以,已经被公认为NBA现役最伟大教练的波波维奇为什么要接过这份差事?执教一支NBA球队难道还不够劳累吗?可是对波波维奇来说,“国家队”这三个字对他有着特殊的含义,他曾经在遥远的44年前被国家队拒绝,在8年前又鬼使神差地没能当上国家队教练。
于是当这个机会终于摆在他面前时,一个67岁老人的胸中,又燃起了年轻的火焰。
我凭什么要听那些远不如我的人?
故事要从印第安纳的梅里维尔高中开始讲起,那里的人们都叫他波波,那时候的波波是一个细高腿、打球充满侵略性的少年,理着侧分的短发,眼神里依然稚气未脱。他最大的特点,是急切地想取得成功。
他被空军学院相中了,可大学校队的建设理念和他本人的想法并不相通。用波波前队友戴夫·卡帕斯卡的话来形容,空军学院的篮球队是“一间领导力实验室”,“在第一年,你必须学会如何当一个追随者,”卡帕斯卡说,“然后你才能学着去当领袖。”对波波维奇来说,领导力是容易的,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但跟从别人呢?那就是个不小的挑战了,他凭什么要跟从在那些明显远不如他的人身后?
前空军学院的男篮助教汉克·伊甘表示,波波维奇曾经在校园内表现得无比纠结。“就像绝大部分十几岁的年轻人一样,”伊甘回忆道,“一旦事情没能按他想象的方式发展,他就会抓狂。”伊甘负责指导一二年级的新生,而空军学院的传奇教练伯特·斯皮尔则只负责高年级生,在波波维奇看来,他应该立刻投入斯皮尔的门下。
“他几乎每天都要重复一次,说我们正在犯一个巨大的错误。”伊甘说。
为了证明别人是错的,波波开始了苦练的旅途,在高中时还只是一个低位球员的他,来到空军学院后很快就锻炼出了面框持球技能,他每晚都泡在球馆里,用橡皮圈箍住自己的双腿锻炼平衡性,甚至还会把球馆的灯关掉,试着在黑暗中运球。在斯皮尔的印象中,波波经常为自己的防守和坚韧感到骄傲。他会鞭策自己注意力涣散的队友,从不畏惧和更大只的对手对位,“他是那种人,如果你看错了他,他就会立刻跑过去说,‘我要踢你的屁股。’”斯皮尔教练说道。
波波维奇最爱和球队的训练师吉姆·康伯伊一起消磨时间,康伯伊一直以来就在球队里深受孩子们爱戴。但只有波波会在训练之余和老爷子提出写怪问题,“你说我们的军队如果允许同性恋参军的话,会不会是一件很酷的事?”当日后波波维奇成为空军学院助教后,他甚至和康伯伊成为了室友,两个人的关系也在日后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波波和康伯伊的女儿艾琳关系日益密切,最终成为了康伯伊的女婿。
等到大四时分,波波维奇终于成为了斯皮尔教练最爱的球员,他大四赛季场均能得到14.3分,还被任命为球队队长。在那个夏天,斯皮尔教练如往年一样,带着妻子和四个孩子一起去参加“迪恩·史密斯训练营”活动,也就是那个夏天,陪在斯皮尔一家身边的波波认识了迪恩·史密斯教练的一位弟子:拉里·布朗,那是整个训练营里最酷的家伙,他不穿袜子、趿拉着便鞋就跑上球场了。
与慕尼黑奥运会擦肩而过
1970年,波波维奇从空军学院苏维埃研究专业毕业,随即加入了美国空军篮球队,随队一起来到了东欧和前苏联地区,凭着自己流利的俄语,他为球队教练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两年后,波波维奇回到美国本土,立刻得知了美国奥运篮球代表队正在军队系统选拔队员的消息,小杰克·赫伦被命名为当年的选拔官,波波敏锐地意识到,这意味着,他或许是有机会代表美国男篮征战奥运的。
赫伦的父亲,老杰克·赫伦曾经在空军学院担任过一年的篮球助教兼招生专员,波波维奇以此为渠道找到了自己和国家队之间的联系,在海外为军队打球期间他有着不错的表现,可这些比赛既没有任何的电视转播,在美国国内也没有任何报道。
“要让他加入国家队可真是一场战斗,”小赫伦回忆道,当初的美股男篮选拔程序复杂,在AAU、NCAA、高中和军队都派出了调查组,球员们每10到12人为一组,跟随一位教练进行集训,波波维奇被分配到的教练,是印第安纳大学著名的火爆教头鲍比·奈特,这支球队里还有北卡大学大二的明星球员鲍比·琼斯。
琼斯说,他很清楚地记得,波波维奇当初是全队进攻把握性最高的球员,投篮命中率高达57.7%,当训练营临近尾声时,奈特教练直截了当地告诉所有人,她们这一小组里只有两个人进入了奥运阵容,希望其他球员能够把球传给这两个人。
“这两个名额属于凯文·乔伊斯和我,”鲍比·琼斯回忆道,“我从未遇见过如此诚挚的教练,但我不知道格雷格和其他球员当时会作何感想。”赫伦去尝试四处打探,他知道,在此前的碰头会上,大家一致公认波波维奇是排名前14到16位的球员,他应该是有机会进入最终名单的。但通过委员会的最终投票,和此前意见相左的结局最终出现了,有人直接告诉赫伦,“我们更想带我们自己的球员加入球队。”
这也就意味着,这是一次充满裙带关系的选拔,能够最终入选球队的并不一定是在训练营表现最出色的球员。最终名单公布后,波波维奇离开了球队。“为这件事,我几乎内疚了50年,”赫伦说道,“格雷格(波波维奇)应该属于那支球队的。”
拉里·布朗也受邀旁观了那一年的训练营,他对波波维奇表现出的活力印象深刻,当时已经在为ABA球队丹佛火箭效力的布朗邀请波波来试训,一直到临近赛季开始前,布朗才决定忍痛将他裁掉。“波波在赛场上极其坚韧顽强,就像现在的德拉维多瓦一样,甚至还运动能力更强一些,”拉里·布朗说,“但当时我们球队的确有太多有天赋的球员了。”
当时的年轻球员需要通过选秀才能加入ABA球队,而在那一年丹佛火箭队训练营里竟然云集了四位日后的NBA名帅,其中球员时代名头最响亮的当属道格·科林斯,另外三个人则分别是波波维奇、迈克·丹特尼和乔治·卡尔——但不完善的选秀政策,让他们最终都与这支球队擦身而过。道格·科林斯回忆道,是汤米·海因索恩提醒他的,这位传奇球员当时身负为凯尔特人考察球员的重任四处转圜,海因索恩告诉科林斯,“他们不会选你的,因为有政治因素在,你最好要找一个能力挺你的人。”科林斯立刻致电给自己在伊利诺伊州大的教练威尔·罗宾逊,后者迅速搞定机票帮助科林斯离开了科罗拉多高原,一年后,科林斯在选秀大会上被费城76人队选中,一举成为NBA选秀状元。
波波维奇没有这样的好运,他带着沮丧和愤怒离开了球队,他在防守端的每一次努力并不能被人记住,“他是在和那些大学校园里赫赫有名的家伙竞争,”伊甘教练表示,“这是一场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公平的斗争,我并不经常想起这件事,但现在回头看,或许正是那一段素月,为他的篮球人生注入了不一样的动力。与此同时,他在日后也总是会被那些名气并不一定很大但充满饥饿感的球员所吸引。”拥有这种特质的球员,有一个最好的例子就是布鲁斯·鲍文,尽管职业生涯场均得分只有6.1分,但波波维奇的球队在2012年为鲍文举办了球衣退役仪式。
距离上一次为奥运奋斗已经过去44年了,当波波维奇再被问起当年那件事时,他的回答如此简单:“我从没讨论过那件事,他们有权选择奥运阵容,这就是所有我要说的。”
可作为波波维奇最好的朋友,他在马刺的老搭档R.C.布福德却说:“那是打在波波维奇内心的一记重拳,他从未忘却过当年那件事。”
忘记摘掉的干洗标签
时间来到1979年,波波维奇接受了人生中第一份主教练的工作,他成为NCAA三级院校波莫纳-皮泽尔的篮球队教练,因为学校良好的学术氛围,他对这份工作颇感满意。但事情在1986年的一次休假中发生了改变,空军学院的恩师斯皮尔教练,安排波波去北卡见习了三个月,辅佐传奇的迪恩·史密斯教练;然后又到堪萨斯大学进修了三个月,在那里他成为了酷酷的、不穿袜子的拉里·布朗的副手。
当时执掌堪萨斯的布朗已经拥有了一群在日后改变篮球界的助教,这其中包括现鹈鹕主帅埃尔文·金特里、现堪萨斯主帅比尔·塞尔夫、现步行者队首席助教比尔·拜诺,以及现任马刺队总经理的R.C.布福德。
波波维奇和布福德从此成为了一对奇妙的搭档。全名罗伯特·坎特伯里·布福德的后者,自小成长在一个富裕的家庭,穿着剪裁得体的西服,开着宝马车,并且拥有着全劳伦斯地区最奢华的高尔夫球具。“当时他们家可比拉里·布朗家条件更好。”金特里回忆道。
波波维奇当时每天往返于劳伦斯和堪萨斯城之间,他睡在前空军学院老友迈克·希森家的沙发上,开着一辆老旧的四门汽车,“那车太长了,甚至都没法停到车库里。”布福德开玩笑地说道,如果堪萨斯有一场深夜比赛或者天气糟糕,波波就只能去找R.C.借宿。
虽然波波维奇和布福德有着全然不同的个性,布福德偏于内向,波波维奇却能跟谁都聊上两句,但他们却有着一个很重要的相同点:他们都喜欢在条条框框以外展开思考。于是每一天共处的时光里,他们都要花上几小时来谈论技战术和篮球哲学,甚至还包括经营球员的策略。
“因为拉里·布朗的求知欲,那段时间我们仿佛就在上一门篮球硕士课,”布福德回忆着那段老时光。当布朗在1988年决定接受马刺邀约出任NBA主帅时,他邀请布福德和波波维奇一起加入教练组。当是时的波波维奇一共只有两件运动外套,一件是空军学院时期的,另一件则是老旧的小方格纹,胳膊肘的地方还打着补丁。执教NBA的第一场比赛,波波选择了那件方格纹的外套,结果还忘记将干洗的标签扯掉。
“那场比赛,拉里对波波衣服上标签的关心甚至多过比赛,”布福德笑道,“那就是我们最初准备迎接NBA的方式。”布朗记得当时波波维奇在圣安东尼奥的公寓是如此简陋,除却一张床、一张沙发和一把椅子外再没有任何家具,“他真是一无所有。”波波维奇不关心那些在他看来无用的东西,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如何向布朗学习上,因为和这两位助手总能让布朗感觉放松,他一度萌生出来更换助教的念头也随之消散了。
但布福德记得,布朗在担任主教练期间总让他和波波维奇干一些残忍的事情,比如说,通知那些边缘球员被裁退的消息。布福德曾经在某个圣诞节的早上让雷吉·威廉姆斯离开;波波维奇则也曾残忍地对待埃弗里·约翰逊,1991年的12月,“小将军”刚刚在大卫·罗宾逊的婚礼上担任过伴郎,结果还没回球队报道就听说自己被裁了。
1991-92赛季的NBA打到第38场比赛,马刺队的教练组发生了剧烈的震荡,拉里·布朗突然离开了球队。球队老板里德·麦克康姆斯通知记者们,在打出一个21胜17负的开局后,拉里·布朗自行要求终止合同。可就当布福德满心以为他的好朋友波波维奇将接过教鞭时,球队总经理鲍勃·巴斯最终决定亲自执教当赛季剩余的44场比赛。
波波维奇和布福德留了下来,但他们感受得到,留在马刺的日子已经要倒数计时了。当赛季常规赛所剩无几的时候,UNLV大学的教练杰里·塔卡尼安突然登上了马刺的大巴,波波维奇什么也没说,只朝对方微微点了下头,管理层决定让塔卡尼安担任来年的主帅而并非波波维奇。波波说:“当他们跟我说,愿意为我保留一份录像剪辑师的工作时,我觉得还挺逗的。”
塔卡尼安在他的岗位上只坚持了29场比赛,但当时波波维奇已经远走。但波波依旧认同:“麦克康姆斯当初做的决定没有错,我当时尚未准备好。”如果当时就接受马刺主教练的工作,波波维奇就永远不会得到在老尼尔森手下学习的机会,相比于拉里·布朗,尼尔森更是篮球改革的先锋人物,他喜欢打三后卫的阵容、爱使用组织型的前锋,经常让球队的大个子远离篮下、拉开空间,甚至他还是第一个使用“砍鲨战术”的人。
尼尔森邀请波波维奇担任助教的那段时间,正值他和手下的明星球员克里斯·韦伯闹矛盾,将帅之间甚少沟通,一来二去波波维奇成为了两人之间的传声筒,向韦伯传达球队的思想成为波波当时最重要的工作。“他棒极了,他直接告诉克里斯,‘你太蠢了,你这都不理解?你成熟点吧。’但很可惜克里斯没能听进去,他直到35岁才理解我们在说什么,那就有点太晚了。”
当波波维奇在90年代真正晋升为一支NBA球队主帅后,埃弗里·约翰逊再次与之联手了,他们联手让马刺向一支现代化球队转型,他们会一起在整个得州的体育用品商店转悠,只为寻找一个合适的可移动篮筐装在停车场上,然后再在周边烤热狗,吸引周边的年轻人出来打球。
小将军还记得在那些年的某个下午,波波维奇把他拖进了录像室里,向他展示了一位长着鹰钩鼻子的清瘦阿根廷少年,“看见这个孩子了么?”波波维奇兴奋地说着,“不久之后我们就会在选秀大会上搞定他,把他从海外带到这里来。”
当然,那个少年就是马努·吉诺比利。
迈克·布朗为什么险些被炒?
波波维奇只对说实话的人感兴趣。当帕蒂·米尔斯在2012年和马刺签约后,波波维奇随即向他传达了自己认为他体型偏胖的意见。米尔斯随后走出办公室面对着涌来的当地记者,毫不犹豫地坦白了这件事。“他没有跟你们说这个,但我想我不能对此撒谎。”米尔斯说道。依靠舆论力量的监督,米尔斯很快恢复到了年轻时的最佳体型,并日渐成长为马刺替补席上可靠的一员。
于是在2014年的6月3日,在当年和热火的第一场总决赛开打前,波波维奇把全队叫进了录像室,米尔斯眨巴着眼睛,以为他会看到的是一段德韦恩·韦德脚步研究的录像带,可事实上,从屏幕里蹦出来的却是埃迪·马博的面孔,这位澳洲民权主义斗士一刻不停地为澳洲原住民的权益奔走,他是所有澳洲原住民的精神领袖。当米尔斯看到马博时,他瞬间泪目了。
“波波教练愿意给球队建设这样的环境,但那一刻我还是震惊了,”米尔斯说道,“我甚至不知道原来他也知道埃迪·马博是谁。”
埃弗里·约翰逊的人生中也有过类似的时刻,那是在1998年,波波曾经面对全队怒斥约翰逊“是有生以来见过最糟糕的防守球员”,他掏出了大量的录像带,让约翰逊看到自己是如何丢掉长篮板位置,并且在拼抢地板球时毫无斗志的。在这位主力控卫感觉如坐针毡的时刻,波波维奇平静地补充道,“如果你在防守端不能进步,我们就不可能实现任何成就。”一年之后,他们联手帮马刺实现了最了不起的成就,夺取了队史上第一座NBA总冠军。
前马刺助教蒙蒂·威廉姆斯在去年2月10日痛失爱妻,一场交通意外夺走了蒙蒂夫人的生命。沉浸在悲痛中的蒙蒂一度离开了篮球工作岗位,但他不仅要抚养五个孩子,还得让他们看到自己是一个坚强的父亲。这时候联系上蒙蒂的人,正是波波维奇,虽然此前他只在2004-05赛季担任过一年的马刺助教,但波波维奇依然为他开出了一份合同:他可以加入马刺队内任何他想效力的部门,而且如果有需要,蒙蒂随时可以来,也随时可以离开。
前马刺助教迈克·布朗也有类似的故事可以讲述。他和自己的发妻在2002年离婚,两个孩子跟随母亲去往了科罗拉多,布朗的姐姐曾经带着两个孩子来圣安东尼奥旅游,在带着孩子们去机场准备返航时,两个儿子顿时哭成了泪人。马刺当天正要前往芝加哥征战客场,布朗忍着分别之痛打通了波波维奇的电话,表示自己可能会迟到几分钟。
“你最好别赶来了。”波波维奇咆哮道。
“不不,没关系的,我姐姐在陪着他们。”布朗回复着。
“如果你来登上这边的飞机,”波波维奇愤怒地喊着,“那你就被炒了!”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
布朗因此得以多陪了自己儿子两天,当波波维奇从客场之旅归来后,他向全队做了一次有关人生抉择的演讲。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家庭第一,篮球第二。
当阿尔文·金特里获得人生第一份主教练工作时,波波给他连打了一个月的电话,只为了告诉他,所有的教练都会恨裁判的,但他必须学着更好地控制情绪。而当跟随他最久的助教迈克·布登霍尔泽接任老鹰主帅后,波波维奇又建议他,“你要注意自己的面部表情,有时候他们传递出了一些错误的信息。”
作为马刺最热情的助教,布登霍尔泽总是会向波波维奇讲述一些他脑海里的新点子,“波波一般会跟我说,你×××给我把嘴闭上,”布登霍尔泽说,“或者就是,‘布德,够了,我已经听烦这个了。’人们总是问我,他是不是真的脾性暴躁,我会告诉他们,‘是的,但他同样也是不可思议的好人。’这都是真实的,发自他本心的,他最在乎的就是真实。”
然而生命中有些时刻,最真实的往往最残忍。比如2013年NBA总决赛第6场,马刺在比赛只剩28秒时还领先5分,球场保安已经准备拉起绳子为马刺的冠军典礼做准备。可马刺输掉了比赛,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波波被问道,刚刚在更衣室里他和球员们说了什么,波波说:“我告诉他们,我爱他们。”
烤箱与微波炉的区别
波波维奇最近减去了33斤的体重,他在2020年就要年满70岁了,那一年他终将以美国男篮主帅的身份出征奥运。他决定要让自己像一个球员一样锻炼身体。
于是他每一天去跑步机上自虐,还练习臂部力量,布福德形容他“就像一个疯狂的塞尔维亚人”(从血统角度来说,应该是半个塞尔维亚人、半个克罗地亚人),他练习核心力量,增强体能。“现在我做这些应该比球队里一半的人强。”波波维奇得意地说道。
事实上,在波波维奇正式接手美国男篮主帅工作前还有过一次小意外。在2004年,他曾经为拉里·布朗担任过奥运对助教,但只获得了铜牌——那是一场灾难,金特里说,“那是我所见证过他人生低谷中的低谷。”
拉里·布朗回忆道,2004年的那支球队在出征前只合练过10来次,而卡尔·马龙(家人去世)和科比(性侵案)的临时退出,又让球队的核心阵容过于年轻且缺乏经验。
“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建立一支真正的队伍,”布朗说,“我们只是把一群孩子扔进了糟糕的状况里,波波一直和我聊,我也无奈地告诉他,‘我还有什么地方能改进呢?’我最恨的事情,就是让波波白白走了这么一遭。”
事实上,美国男篮大总管杰里·克朗吉洛之所以会任命老K教练执教2008年的救赎之队,和此前他与波波维奇的交流不畅有关,在一次电话交流和一次面谈后,他打消了聘请波波维奇的念头。而波波维奇作为一个一生都需要掌控话语权的人,当时就被舆论认为,如此一来的话,他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再接受美国男篮方面的邀请。
他们错了,当2015年春天克朗吉洛再度打通波波维奇电话后,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邀约,爱国的热忱可以让此前任何的误会都被融化。随后的一个赛季,波波维奇再次向所有美国人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他在自由球员市场上搞定了阿尔德里奇,并且让马刺打出了队史最佳战绩。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马刺的赛季是一帆风顺的,在面对勇士的比赛中让邓肯替补,就是一个极度艰难的决定。“我知道这对蒂姆来说很难,”布福德说,“但他和波波之间的关系让他们愿意相信彼此,他们总是诚恳地面对自我。这就是为什么波波可以严厉而坦诚地执教这支球队的所有人。”
马刺这支队伍是有传承的。在波波维奇看来,这是他们成功的最根本原因,老板彼得·霍尔特和波波维奇、布福德已经无条件地互相支持彼此22年,“因为这样的家庭式氛围,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责备,”波波说,“在许多球队里,即便有着其他一切条件,可能也无法像我们一样相处,所以只能说我们是幸运的。或许有人会说,‘我们要成为一支马刺那样的球队’,可是对不起,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我们不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但只是一切都不会再重来。”
埃弗里·约翰逊奉劝那些想要复制波波维奇和布福德组合的人,“他们俩是烤箱式的人,并不是微波炉,他们的成功,是因为他们知道什么样的东西值得等待。”
在被美国男篮拒绝44年后,波波维奇等到了属于他的报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