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球大革命》连载第3章第23节：违和感
第3章 投入魔鬼的怀抱
第23节 违和感
一个原本让贾秋明尴尬万分的夜晚，没想到竟会如此峰回路转。李思可能干掉过一个手下——很可能是米雪或者红姐或者其他消息源理解错误，把下线当成了手下——不管这个下线是不是‘超人’，甚至不管这条消息真实与否，仅仅是流言已经足以让贾秋明睡意全消。
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贾秋明首先想到了警察叔叔，“你们听到这件事，就没有想过报警吗？”
米雪嗤之以鼻：“你怎么不去报？这都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连他做掉的人是谁都不清楚就去报警，还不给人赶出来。赶出来不要紧，如果被李哥知道了有人去点他的炮，你敢保证他不会再把这个点炮的人也做掉？再说了，我们跟李哥无冤无仇，管那么多闲事干吗，道上的人少去招惹。”
这还真是国民普遍心态，路见不平拔脚就走。当然，米雪说的也有道理，至少前半句是。一来消息本身很可能是子虚乌有，二来怕李思报复，确实没理由冒着把自己搭进去的风险去报警。
可是，无论米雪也好、红姐也好、KTV的其他人也好，和李思毕竟只是纯粹的买卖关系，自然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贾秋明却不能。因为他和李思有利益捆绑关系，甚至和下线相比，他反而更像是李思的手下！
贾秋明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求证这条消息。可是能问谁呢？除了KTV里这些莺莺燕燕，自己可以询问的对象只有谭孝礼。然而如果自己真去问了，哪怕只是旁敲侧击，谭孝礼肯定也会反问是谁说的，到时候怎么回答？就算自己不说，谭孝礼也能猜到是米雪，如果他再告诉了李思……后果不堪设想，虽然贾秋明并不希望和米雪有更深一步的发展，却更不希望米雪因为自己的失言而横遭祸端。
那么局面就只能僵在这儿了。贾秋明还是不死心，或许还能从米雪这里再问出点什么消息？
“你还记不记得李哥以前都经常和哪些人一起来？”
“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查户口的。他的房我总共进过不超过5次，其中还有两次是跟你一起。你要是害怕就别跟他混在一起了呗，我刚才不就叫你离他远点么。”
看来米雪所知也就仅限于此了，贾秋明又陷入了沉默。所有的事情都充满了不和谐感，甚至违反逻辑。“超人”的消失和李思做掉手下的传言在时间上吻合，但道理上说不通。按照谭孝礼的说法，“超人”对李思大有助益，有些类似如今自己的角色，而且谭孝礼把他吹得神乎其神，甚至已经超越了足球比赛的胜负，只靠数学模型便可稳赚不赔，这样的人才，李思有任何动机要把他做掉吗？如果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倒是有可能，可李思是单身，至于杀父之仇，别逗了。
所以，贾秋明认为李思没理由做掉“超人”，可直觉又认准“超人”的消失必然与李思做掉手下有联系。除了这个不和谐之处，还有一件事相当违和，米雪为什么要把李思的这条传闻告诉自己？
按理说，米雪应该希望拉住自己这个客人，而自己能来的前提是和李思一起，这一点也很明显，看看每次是谁结账就一清二楚。谭孝礼跟贾秋明说过，除了贿赂官员或是招待客户，正常朋友去KTV，如果有人请客，规矩也是小妹小费自理，否则不吉利，更别说带出去的开销。而自己这间房向来是一切开销都由李思包圆，谁是有钱人一清二楚。所以米雪要拉住自己，就不能破坏自己和李思的关系，否则以后就算想来也没钱来，还是一场空。
这些简单的道理，相信见惯了风月、自称两年前18岁时就进了这家KTV的米雪不可能想不明白，可她却还是告诫自己离李思远一点，这是什么原因？不会真tmd是喜欢上自己了吧？这比李思做掉“超人”更没理由啊！苍天啊，为什么要让自己长得这么帅？
“想什么呢？半天不说一句话。看你一脸什么表情，便秘啊？”米雪左手撑在贾秋明肩膀上支起身子，瞪着大眼睛盯着他，“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贾秋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丢人。于是他也抛出了一个问题：“你真要当我女朋友？”
米雪楞了一下，然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嗯。”旋即又自嘲地一笑，“想想罢了，我知道你不会当真的。”
“为什么呢？我是说为什么要当我女朋友。”
“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晕，怎么又是这一句。“就因为我不抽烟？”
“不抽烟只是一个方面。你说话跟他们也不一样，总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感觉特别有知识的样子。”
接着晕，敢情这位和李思一样，也是“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主啊。
“知识又不能当饭吃。你看我就是一穷光蛋，如果以后我不来了，咱俩连见面的机会都没了。”
“我可以找你呀，你也可以找我。虽然你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但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而且你是我遇到过的第一个处男。从你说没有女朋友的时候我就猜你多半是了，一问果然是！”
从来只听说过处女情结，难道这位大姐居然有处男情结？贾秋明一阵自责，谎言果然是恶之源泉，自己的一连串谎言看来酿成了不可收拾的后果，现在总不好对她说“冷静点，刚才我是骗你的”吧？
但是自己有女朋友，这段建立在谎言基础上的露水情缘注定是见光死。可是怎么拒绝米雪呢？考虑到她的特殊职业，贾秋明害怕自己说话稍有不慎就会伤到对方自尊。
好在不用他为难，米雪自己说了下去，“可惜，像你这样的大学生，是不可能看上我这种人的。即便我不在KTV上班，你也不会看上我。”
贾秋明心想，如果你不在KTV，如果我没有夏梦雨，这事情还真不好说啊。不过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如果，再说如果真要说如果的话，那么如果自己没有夏梦雨，根本没必要投身赌球，也就不会来KTV；如果米雪不在KTV上班，自己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认识她。
“你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如果你愿意养我，我就打算不在KTV干了。不过你肯定不愿意。”
“说正紧的。”
“很正紧呀，如果你愿意养我当然最好了，我们生个特别聪明的娃娃。”
不过在贾秋明听来，米雪后面的话才是正紧的，“你别不信，我小时候学习成绩可好了，但是家里穷，念完初中就不供我继续念了，让我出去打工，帮别人卖衣服。因为我长得漂亮身材又好，简直就是个衣服架子，我穿哪件哪件卖得特别快。”说到这里，米雪嘴角边露出一丝骄傲的微笑，不过一闪而逝，“18岁那年，我想来北京闯一闯看看有什么机会，结果七闯八闯就闯到这儿来了。我知道在这里工作被人看不起，不过挣钱确实快。干了小半年我就攒了点钱报了个成人大专班，给钱就让过，将来还能转本科。我想着过几年攒点钱回家做点小生意，有张本科文凭到时候也好嫁人。”
贾秋明不知怎么接话了。人人并非生而平等，自己虽然没有生在大富之家，但至少衣食无忧，更重要的是没有被剥夺读书的权利。可是像米雪这样的姑娘，直接就倒在了人生起跑线上。既然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何必还去在意职业是贵是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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