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辣图】生之价值在于死 激情和向死而生是一回事

文/体坛+记者王勤伯
伯辣图今天继续对群友提出的哲学问题进行解答。体坛读者群里的著名诗人“山的背影”问:从古至今,没有激情的哲学家、文学家、画家,基本没有给人类留下多少遗产,到底是激情决定哲学,还是哲学决定激情?
要考察任何一种“决定论”,我们都得回归经典。法国哲学家吕克·费里在解读《奥德赛》时说,荷马史诗本身就是哲学,其中最为经典的情节,当属奥德修斯离开卡里普索继续征途。
卡里普索是个美艳绝伦的女神,她在海岛上囚禁奥德修斯七年之久,用各种才艺来吸引奥德修斯,与其同居甚至共枕而眠,但是奥德修斯仍是每晚哭泣,想回伊萨卡岛,回去和妻子佩内洛普团圆。
卡里普索对奥德修斯的承诺是,如果留下,他可以获得永生,可以永远年轻。然而奥德修斯拒绝了永生,拒绝了永远年轻,他选择归途,也是选择人生之必死。吕克·费里认为,此即《荷马史诗》之哲学精要,若无必死性,生亦没有价值。
伯辣图认为,这一论述可以投射到“山的背影”提出的问题,那些缺乏激情的哲学家、文学家、艺术家,都是不懂向死而生的庸才,因为激情的含义即是彻底参悟生之价值在于其必死。
庸才往往更忙碌,更科班,更规律,他们致力想要营建的氛围是奥德修斯与卡里普索在永生中双宿双飞,最终的结局是陷于一切停滞,就像一部没有情节的成人电影,男女主角不断重复同一个动作,再美的女主角再强悍的男主角,也会让人厌倦。
中国人潜意识里常见的哲学错误,是把永恒视作静态。实际,伟大的哲人和艺术家死去多年却时刻以其激情触及我们内心,体现了“永恒”以动态和循环的形式存在。永恒的艺术在我们遗忘时死去,不经意的某一刻又在我们内心突然复活过来。
现代中产阶级消费着各种艺术人文产品,他们基本都是在规定地点以规定方式出生和死去,在规定的时间挥洒和收敛激情,在背叛生命价值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难怪现在很多人寄望于美国研发出长生不老的高科技。
最近我读到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外科医生,亲眼目睹了无数次生死,在他自己患上肿瘤以后,他的选择不是各种化疗放疗插管拔管,而是生一个孩子。
他生命最后的8个月是在新生儿的床边度过的。这个选择和中国人所说的“续种”没有任何关系。仅仅是,他希望看着生命这种奇迹而死去,在他看来,新生儿的成长是一场革命,是一种希望,是一种激情。
还有一位匈牙利作家把卡里普索居住的海岛看作死亡岛,认为那种极乐的永生暗喻的就是死亡。我相信在人类发明长生不老的高科技那一天,这个哲学和伦理问题将摆到每个人面前:没有死亡,生命的意义何在?
今天请到我们“世界罩杯”栏目的妹子名叫莎拉·思特奇。伯辣图说,莎拉,人生就像一盘蔬菜沙拉,再好的冰箱冰柜,放久了都会变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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