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仍留着莫雷四年前送的玩偶？“这就是命运啊！”
詹姆斯·哈登的手机又响了。
自从在对马刺的西部半决赛第六场形如梦游，几个星期以来哈登的手机就没安静过。面对托尼·帕克提前报销，卡瓦伊·莱昂纳德也伤停的大好形势，火箭当家球星居然在家门口打出了赛季最烂的一场比赛——11投2中，6次失误，6个犯规——自然招致了铺天盖地的批评。于是接下来的大多数时间里，他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慰问，大部分电话和短信的口吻无外乎“你还好吧？”“挺住！”甚至“为你祈福”这类的。
哈登不需要这样的关怀，他通常选择用沉默来回复。但那些尖酸刻薄的嘲讽，他不可能充耳不闻。在那些人看来，哈登此前的精彩发挥，被这场发挥失常彻底抹杀。联盟最高的胜利贡献值，NBA史上首位单季2000分900助攻600篮板的球员，转眼就被抛在脑后，“关键时刻掉链子”又一次成了哈登挥之不去的梦魇。
哈登是不是在第五场被保罗·加索尔一肘打出脑震荡？哈登否认了这个猜测，将球队被淘汰出局的责任全部揽在身上，并飞赴亚特兰大，他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独处和反思。“有时候我想要留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想被外人干扰。”
但这个电话并不寻常。当时是6月25日，哈登正和好友在洛杉矶吃饭，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迅速找个借口离席。“这个电话必须接。”哈登说。当他走到餐厅外，来电显示再次跳出了那个名字：克里斯·保罗。
“我来了。”保罗对哈登说。
“什么意思？”哈登反问道。哈登和保罗是好朋友，此前结束的那个赛季他们经常发信息交流。哈登知道，保罗正在考虑自己跳出合同成为自由球员后该怎么办，他也希望火箭能够成为保罗的下家候选。但这位全明星控卫到底怎么想的，哈登并不知道。
“我的意思是我来了。”保罗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加盟休斯敦，我想和你并肩作战。”
感到疲惫的时候，把球交给某队友，说一句‘放手干吧’，让他接手三四个回合，我找不到这样的帮手。——哈登
比起哈登，火箭总经理莫雷对保罗的渴望要久远得多。
2005年NBA选秀大会前，当时还在凯尔特人辅助安吉的莫雷就曾提出这样的建议，送走当时绿衫军的全明星球员皮尔斯，换来高位签摘得参选的保罗。最终计划未能推动，凯尔特人用18号签选中杰拉德·格林，事实证明这并不是精明选择。成为火箭总经理后，莫雷在2011年12月试图将保罗的带到休斯敦，但黄蜂最终决定将保罗交易去了快艇。2013年保罗合同到期恢复自由身，莫雷再度向保罗伸出橄榄枝，还特别定制了一个保罗牵着儿子的摇头娃娃。虽然这份诚意并没有换得和保罗深度沟通的机会。但不知出于怎样的考虑，决定和快艇续约后，保罗依然保留了那个摇头娃娃。
莫雷也保留了签下保罗的梦想。
2017年休赛期到来时，莫雷的办公室里早就挂上了一块写满2017年自由球员的资料板。在他的决策树上，密密麻麻写着潜在签约目标，各种数据统计，以及大堆箭头、公式和构想。其中有一个名字被画上了红圈：克里斯·保罗。
对于哈登和保罗，2016-17赛季都太过残酷。西部半决赛第六场结束后，哈登独自坐在主队更衣室里，满心沮丧和无助。火箭的球员发展教练欧文·罗兰德此前曾为哈登做过多年私人教练，他默默地和哈登握手，悄悄离开了。“好像所有人都不敢和他搭话。你能感觉他心里有多么痛苦，这时候你能和他说什么？如果你和他说话惹恼了他呢？”
老将阿里扎倒是没有收到影响，他走到哈登近前，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这段经历对你有好处，绝对是这样。”阿里扎体型哈登，即便是最伟大的那些巨星——魔术师、乔丹、勒布朗——职业生涯中也经历过极其惨痛的失败。“所有人都看着你，对你指手画脚，冷嘲热讽，都将转化为督促你前进的动力。你将怎样面对这些？”
按照习惯，赛季结束后不久，哈登就会约着罗兰德进行加练。但今年夏天，哈登给自己放了个长假，决定去巴黎和巴塞罗那休养一阵子。于是，找不到哈登的人就会给罗兰德打电话，“他是不是回避问题？”“他是不是自我放逐了？”
熟悉哈登的人不会这么想。按照火箭主帅丹特尼的说法，哈登就是整个赛季弦绷得太紧，最后时刻突然绷断了。“整年下来他都在进步，为球队付出了全部。或许有些场次我们可以让他多休息一会儿，但他满心想争MVP，韦斯特布鲁克的杰出表现更让他不敢放松。每当韦斯特布鲁克又拿到一个三双，哈登就会想，好吧，现在轮到我了。我们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我们也承认，没有什么解决的好办法。我也想帮他拿到MVP，所以后来我对他说，‘让我们就为此而努力吧。’但事实上，既要争夺MVP又得一肩挑起球队进攻，太难了。”
哈登自己也承认，自己有些不堪重负。“每个回合都采用同样的打法，没有人能够为你分忧，确实很容易就耗尽精力。感到疲惫的时候，把球交给某队友，说一句‘放手干吧’，让他接手三四个回合，我找不到这样的帮手。”
哈登和火箭被马刺淘汰出局前11天，距离休斯敦1500英里外的洛杉矶，保罗也迎来了一场无比憋屈的季后赛谢幕战。与爵士的七场大战，保罗的表现无可挑剔，由于格里芬再度诡异受伤赛季报销，保罗只能大包大揽：整个系列赛，这位身高仅有1.83米的小个子场均贡献27.3分10助攻，第六场生死战在盐湖城独得29分8助攻，将比赛带回了洛杉矶；但第七场生死战，被爵士重点盯防的保罗19投仅6中得到13分。抢七失败后，保罗也被追问同样的问题：“他还能摸到西决地板吗？”
作为NBA历史上硬实力最强的控卫之一，保罗当然不会对自己丧失信心。但在经过反复思量后，他不得不得出这样的结论：快艇已经不可能再帮助自己更上一层楼了，如果想实现职业生涯的突破，那肯定是在另外一支球队。
2014年西部半决赛快艇对雷霆，第五场天王山之战，裁判充满争议的处罚，加上保罗最后时刻出现的致命失误，使得快艇痛失好局。时至今日，那场失利仍然让保罗耿耿于怀。2015年西部半决赛快艇对火箭，第六战第四节快艇在主场被对手上演惊天逆转，嘴边的鸭子硬生生飞了，更让保罗痛苦不堪。过去两年季后赛，格里芬的伤停让快艇被对手下克上。更让保罗对老东家感到失望的，是更衣室里的不和谐，连他自己都坦言：“我认为这支球队的内部交流可以做得更好。”
快艇双星保罗和格里芬不是朋友，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虽然二人从未在公开场合闹翻。“他们俩关系是好是坏，但自我加盟之前，他俩的关系就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今夏加盟火箭的前快艇球员巴莫特透露，“只是外人是看不出来的，他俩在场上也从来不会争执，场下也依然坐在一起。其实很多球队都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矛盾，只不过因为季后赛首轮被淘汰后，这些矛盾就被无限放大了。”
和保罗在快艇做了4年后场搭档、如今已经转投76人的J.J.雷迪克说得更加直白：“以前我也很想搞清楚，为什么快艇无法赢得总冠军？为什么我们队时不时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摩擦？我无法给出合理解释。无论我还是保罗都觉得，为这样的球队效力，精神上感觉很累。”
保罗也不得不承认现实，是该换条路走了。而火箭就是那支欢迎他加盟，并可能实现无缝对接的球队。“我们不谋而合。”保罗说。
我们就不能先休息一下，为我们刚刚得到一个未来名人堂的球星而庆祝下吗？——莫雷
6月27日晚上，保罗和好友勒布朗相约去西好莱坞的1 Oak夜店玩。凌晨1点时，为躲避狗仔队的他们用独立出口离开。这时保罗才留意到，自己的经纪人莱昂·罗斯给他发了一条短信：火箭搞定了交易。选择用交易的方式吃进保罗，火箭的工作量是巨大的：他们要分别和活塞、小牛交易，换来可以送到快艇的添头球员；他们还送出了主力控卫贝弗利、超级替补路易斯·威廉姆斯、年轻球员德克尔、哈雷尔、维尔彻和一个未来选秀权，这笔账才算做完。
保罗这一次选择，改变了NBA的实力版图，让西部竞争变得愈发惨烈。在保罗的心中，身边这位挚友是他的追求目标和竞争对象，他绝对不想早早败下阵来。“勒布朗是我的好朋友，但当时他对这件事毫不知情。”保罗回忆道，“最初我就计划好了，没把实情告诉他，即便我和他关系再好，但我们之间的竞争也非常激烈。”
但保罗只保密了20分钟，还是将自己的未来规划告诉了勒布朗。听到这个消息后，皇帝叫了一支唐·胡里奥1942龙舌兰酒，和保罗举杯庆祝。“开心就好。”勒布朗说。
勒布朗当时是怎样的心情？谁也不知道。他肯定是发自内心为保罗高兴，并乐见勇士在西部又多了个劲敌，也明白火箭或许会成为自己夺冠的拦路虎。但勒布朗和保罗也很清楚，交易达成并不足以撼动勇士在联盟的王者地位，卫冕冠军仍然是2018年总冠军的最有利争夺者。交易公开后，火箭夺冠赔率从30-1飙升到15-1，但勇士5-11的赔率并没有任何改变。
不过，莫雷可不靠博彩公司的数据做分析。他用自己的数据模型推算得出，保罗是个可以改变比赛走势的球员，尤其在有效减轻哈登负担方便作用明显。ESPN的数据统计显示，哈登的球权使用率每提升10%，他的防守效率就要下降12%；保罗不仅能够分担控球工作，而且是联盟最好的后场防守者之一。
凌晨4点，收到经纪人短信的三个小时后，保罗在加州家中和莫雷进行视频通话。后者惊喜地看到，苦思多年总算到手的保罗，正举着那个父子摇头娃娃冲着自己晃悠呢。“看见了吗？这就是命运啊！”
而对于哈登，保罗是帮他和勇士抗衡的一把利器。当莫雷在凌晨4点15分拨通哈登的电话，告诉他已经搞定保罗后，电话里传来一声高兴的轻呼声。紧接着哈登又问本队的总经理：“我们下一个搞定谁？”
整夜未眠的莫雷忍不住喊了起来：“我们就不能先休息一下，为我们刚刚得到一个未来名人堂的球星而庆祝下吗？”
没错，休斯敦可以为组成联盟最豪华后场而庆祝了。他们坚持自我、性格急躁、霸占球权，但他们才华横溢又球商甚高。而且，他们都有未完成的夺冠目标，所以斗志无比高昂。自上世纪90年代赢得两连冠的那支拥有奥拉朱旺和德雷克斯勒的火箭以后，这支球队还从未有过如此高规格的配置。
为了庆祝如愿加盟火箭，保罗特定在洛杉矶的马斯特罗餐厅定了位置，宴请前来的时任球队老板亚历山大、火箭CEO泰德·布朗、主帅丹特尼一行人。席间，众人已经开始讨论起球队未来的战术打法，保罗也表达了想知道球队未来组建计划。“显然，保罗想成为球队未来的一部分。”布朗说。与此同时，保罗给雷迪克打了个电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告诉对方，得州免税政策非常好……
如果你看到我们俩在场上冲着对方大吼大叫，那肯定不是因为我们生气或者闹翻了。我们只是在用最坦诚的方式交流呢。——哈登
9月，秋高气爽，休斯敦丰田中心，火箭主帅丹特尼坐在没有人的看台上，认真观察着火箭的后场双核作何。
除了哈登和保罗，还有其他几名球员也在场，他们正在打队内对抗赛。作为教练，丹特尼最留意的一点是：底线发球后，到底是谁在主要掌控球权？
过去两个月多，外界争论最多的莫过于“两个超级后卫没水喝”，大多数人都觉得火箭至少应该指定其中一人来负责控球过半场。对于这种说法，丹特尼不屑一顾，而事实证明只要看几分钟比赛，这个问题自然就有了答案。当阿里扎投进一记三分球后，正好处于篮下的保罗迅速捡球，迈出底线后迅速传球给了位于前场左侧的哈登；下一个回合阿里扎又进球后，更接近底线的哈登自然地捡球发球，一记20英尺的精准长传，找到了那位已经偷跑到前面的新队友。两大控卫你来我往，将比赛节奏带得飞快，篮球在球场两侧飞来飞去。
给卡佩拉送出舒服传球助其完成空中接力暴扣，将球第一时间送到埋伏在侧翼的哈登手中……仅仅一场训练赛，保罗已经征服了火箭队友们的心。“感觉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训练结束后，接受采访的哈登难掩兴奋之情，“我不用再拿着球运来运去了。我可以接球直接投篮了，因为我被放空了！没错，空位接球投篮，我已经整整5年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了。”
巧合的是，罗兰德也曾经在新奥尔良黄蜂担任过保罗的训练师，他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保罗比现在更开心。自从来到休斯敦，哈登、阿里扎、鲍比·布朗（后两人都是保罗的前黄蜂队友）等人就经常约保罗出去玩。“前几天我们一帮人还约着吃晚饭，当时我们一直在说，如今球队的气氛简直和AAU球队一样。”保罗说，“而且我们队里的人都喜欢泡在训练馆里。”
“我们肯定会相当有默契。”哈登说，他早就为保罗已臻化境的挡拆、中投和关键球能力而着迷，“保罗正在慢慢了解我的喜好，我也一样。所以等到赛季打到一半的时候，如果你看到我们俩在场上冲着对方大吼大叫，那肯定不是因为我们生气或者闹翻了。我们只是在用最坦诚的方式交流呢。”
保罗也坚信，自己和哈登能够成为最强双核，“因为我们俩互补互助。”当然，都做过惯了老大的二人需要有个磨合过程，毕竟保罗在12年职业生涯里对球权拥有绝对话语权，而哈登在过去几个赛季大包大揽的程度有过而无不及。
火箭工作人员统计的数据显示：上赛季哈登共送出873次25英尺以上的长传，这一数据领跑全联盟。排名第二的勒布朗又777次，比哈登少了近100次，第三名沃尔直降到633次，此后就再没有球员超过500次。凭借这样直接引领队友冲击对手篮筐的传球，火箭全队总共拿下477分，同样排名联盟第一。而保罗呢？他并不太喜欢如此简单粗暴的传球，上赛季他共送出267次长传，排名联盟的第27位。另外，上赛季哈登个人得分和助攻队友得分加起来达到4538分，距离NBA历史纪录只差1分。保罗的加盟，势必会直接削弱哈登这方面的数据。
不过，哈登在过去三个多月已不止一次强调，自己从来不在乎得分、助攻数、出手数，甚至也不在意是否是球队唯一的高光人物。“那些都不重要，我只在乎胜利。”哈登说，“我们俩都经历过低谷、挫折和失落，不会再让任何事情影响到夺冠的终极目标。”
莫雷承认，这个问题会始终萦绕在球队所有人心头，“如果关键时刻由保罗主控但效果欠佳，或者哈登主控没有收效，一次两次还没什么，如果三番四次发生同样的事，我能够预见届时球队内部的气氛会多么进账。我们还要视情况而定。”
我们乐意让球员参与到球队事务中，虽然在不少球队看来这是大忌。——莫雷
哈登和保罗能否和平分享球权？谁主要负责推进快攻？谁又来执行最后关键一投？谁是核心？谁是更衣室领袖？两个技术全面特点鲜明又做惯了老大的外线球星，到底能不能实现双赢？火箭主帅丹特尼坦言，这些问题没有现成答案参考，他只能竭力促成双方融合，否则就只能拆散二人组。保罗要学着加快进攻节奏，哈登则要始终提醒自己，现在身边的搭档是联盟最具天赋的打挡拆宗师。说得再直白些，他们不能再为赢得常规赛MVP荣誉而战，两个人都要做出一定牺牲才行。
“这些问题都要摊开说清楚才行。”丹特尼说，“你不可能将其彻底规避掉，只有问题出现才能解决。当然现在我们也在尝试研究它。所以如果事情有了变化，你会说，‘还记得我们在9月是怎么说的吗？’但愿到时候他们会说，‘哦，是的，没问题，我们能搞定。’整件事完全取决于哈登和保罗两个人。”
整个休赛期，莫雷经常拉着哈登和保罗开会交流，讨论潜在的交易对象（包括最终失败的安东尼争夺战），球队更换老板、敲定轮换阵容以及设计进攻战术。“我们乐意让球员参与到球队事务中，虽然在不少球队看来这是大忌。”莫雷说。
丹特尼也会将哈登和保罗叫进自己的办公室，和他们商量些具体事宜，比如希望保罗每场比赛出场时间控制在32-33分钟，哈登在34分钟左右。“任何时候，我都会在场上放一位名人堂级别的控卫，这点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丹特尼说。他计划在比赛第一节还剩5分钟的时候，将保罗换下场休息，这个时间点比他此前任何一季都要早。而哈登此前通常都会打满首节，但丹特尼现在希望能在这节比赛还有两分半到三分钟时将其撤下。按照火箭教练组的计划，这对后场组合每场比赛携手的时间差不多是18分钟，其中包括比赛最后5分钟。所以，哈登要在末节的前4分钟休息，养精蓄锐以备最后的决战。
“我已经能够预想到这样的场景，在某些比分咬得很紧的比赛，哈登会对我说，‘太荒谬了！教练，我要上场！’”丹特尼笑道，“而我会回答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这可是我们此前就说好了的啊。’”
你希望那片草地更茂盛，可实际上不是这么回事。但是，我就是想走过去看看。——保罗
2009年在菲尼克斯举办的NBA全明星周末，当时是灰熊队菜鸟的2008年探花秀O.J.梅奥，将还在亚利桑那州大读书的哈登带到了NBA球星们入住的四季酒店。在一个舞厅里，哈登躲在人群中，看着身边走过的一个个大人物，而勒布朗、韦德和保罗正在旁边打牌，有说有笑，并不时往舞池里扔些钞票，尽显大佬风范。突然，保罗停了下来，转头和哈登打了个招呼，简直吓了年轻人一大跳。
“记得当时看着勒布朗、保罗和韦德在那里谈笑风生，我心里想，喔，这就是好朋友应有的交往之道吧。”哈登回忆道，“等到我自己进入联盟能够才意识到，这种友谊保持下来是多么珍贵。”
现在，保罗又要开展一段友谊了——就像刚刚搬了家的一个小孩子那样，很快就交到了新朋友。哈登本人则坦言，他很后悔没有在德怀特·霍华德效力火箭时和这个大个子队友好好相处，最终导致两人关系破裂，魔兽重回东部。他承诺，不会在保罗身上犯同样的错误。整个夏天，这两个人简直形影不离，打保龄球、吃饭、训练，听肯德里克·拉马尔的演唱会……
作为保罗的前任教练，快艇主帅道克·里弗斯很认真地观察着昔日爱徒如何融入新团队。他承认，自己和保罗的师徒关系搞砸了，结局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圆满。9月初参加某慈善活动的里弗斯在接受采访时承认，自己和保罗、保罗和队友之间的不愉快，导致这支球队最终分崩析离。“我觉得保罗批评队友最凶的时候，恰恰是他自己发挥不好的时候。”里弗斯说，“正常人如果没做好，应该想方设法接受现实，但我觉得保罗没做到这点。但总而言之，他是个非常聪明的控卫，执教他根本不用动什么脑筋。”
听到记者转述的这番话，保罗皱起了眉头，揉了揉太阳穴：“他想说什么随便他吧……”后来，他又很认真的地回答道：“我知道自己是个要求严格的领袖，但如果我真的那么不好相处，为什么巴莫特和雷迪克都希望来到火箭和我继续做队友呢？”这真不是吹牛，虽然雷迪克选择去76人拿高薪，但他也说：“和克里斯·保罗并肩作战是不是很辛苦？没错。可以说他的打球风格很有侵略性，如果你和他不一样，难免会被他的锋芒刺到。但我喜欢和他一起打球。”
里弗斯当时还表示，上赛季刚开始他就预感到保罗可能在今夏选择离队，“可能性大概是一半吧。”但保罗坚决否认了这一点：“那个时候，我绝对是心里只有快艇的。”在里弗斯看来，保罗毅然离开的根本原因，是相信比起留在快艇，和哈登携手可以在季后赛走得更远。但里弗斯不是这么想的：“他完全有权利成为自由球员，但人们总会觉得另一片草地看起来更茂盛。我们会告诫球员，等他们老了，就能体会得更深刻。”
听到里弗斯这番话，保罗仔细想了一阵子，然后咂咂嘴，扯扯球衣，斜着眼睛看了看旁边的哈登——两个人都穿上了新版火箭球衣。“道克说得一点儿都不错。你希望那片草地更茂盛，可实际上不是这么回事。但是，我就是想走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