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纳德并非是个怪人 如今的他还是曾经的自己
■记者罗珂报道
史蒂夫·费舍尔，在NCAA执教了接近50年的73岁老帅，上世纪90年代执教密歇根大学的时候，他打造了NCAA历史上最强大一球员阵容——没错，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密歇根五虎”：克里斯·韦伯、朱万·霍华德、杰伦·罗斯、吉米·金和雷·杰克逊。如果不是比赛经验不够丰富加上少了些运气，他们完全可以夺得NCAA冠军。密歇根五虎的成功，改变了许多大学篮球队的招生及组队理念，追逐尽可能多的天才球员变得比打造战术体系更重要。为了实现冠军梦，主教练们会想方设法招募更多优秀高中生，在他们还在读大一时就向NCAA冠军发起冲击，否则一年后他们就会离开大学进军NBA。此前的肯塔基，如今的杜克，都走着这样的道路。不过，费舍尔教练并没有像卡利帕里、老K这些同行一样，在密歇根大学长居，因为在招募韦伯过程中的违规行为被查出，他被学校解雇。不过，费舍尔的执教能力和选球员眼光还是得到了圈内人的认可，圣地亚哥州立大学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只不过现实比理想骨感得多，费舍尔未能完成复制“密歇根五虎”奇迹的心愿，他在加州最得意的作品，是一位身高臂长，长着一双惊人大手的前锋：卡瓦伊·莱昂纳德。
他经常会和你有眼神交流，而不像其他年轻人那样总是眼睛往下看。他会直视你，你能很明显感觉到，他很认真地听你讲话，只是说话不多而已。——莱昂纳德的大学教练史蒂夫·费舍尔
还在加州河滨市马丁路德金高中读书时，莱昂纳德被外界视为“无法准确定位的球员”。当然时至今日，NBA已经出现了一大堆这种类型的球员：防守时能兼顾三到四个位置，进攻端能里能外，也可在大小前锋两个位置游走。但在十年前，莱昂纳德这类“不三不四”的球员定位颇为尴尬：打三号位，运球技术不太过关；打四号位，身高体重又差一些。
因此，尽管在高中最后一年莱昂纳德发挥神勇，荣膺“加州高中篮球先生”，但在篮球媒体的排名榜上，他仍然未被列入当届高中生的前50名。
但是，费舍尔却不这么认为。在莱昂纳德距离毕业还有一年时，他已经看中了这位高中生球员，铁了心要将其招募到队中。
两个人第一次碰面，是在AAU锦标赛上。谈到自己对莱昂纳德的第一印象，费舍尔说：“当时在别人看来，他或许只能做个配角，当球队的二当家。但无论是我还是圣地亚哥州立大学其他人，我们都认为这个定位不准。”
事实上，费舍尔还没有亲眼看到莱昂纳德，他的助教们就已经不约而同向其推荐这个年轻人：防守非常出色，进攻也有很大进步。在求证了助手所言不虚之后，费舍尔更是下定决心，要将这块璞玉抢到手里，而且越早越好。费舍尔很清楚，莱昂纳德在公众视野里出现得越久，被其他大学盯上的几率越大，届时再想得到他就更难了。
按照规定，大学在招募高中生球员时，只可以去一次学生家。成功失败，在此一举。不敢再违规犯险的费舍尔，为此做了精心准备，他特别带了布莱恩·达彻和贾斯汀·赫特森两名助教，和莱昂纳德及其母亲金·罗伯特森进行了一番畅谈。而莱昂纳德的父亲马克，已在早年间被谋杀了。
“我观察到，他非常专注。我还是挺有眼光的。”回忆起那次交流，费舍尔说，“他经常会和你有眼神交流，而不像其他年轻人那样总是眼睛往下看。他会直视你，你能很明显感觉到，他很认真地听你讲话，只是说话不多而已。整个谈话过程中，都是他的母亲在说，提出了所有问题。”
“卡瓦伊在和自己不认识的人相处时非常害羞，并且非常谨慎，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费舍尔说，“通常情况下一两个单词就回答了：‘是的’、‘不，先生’、‘谢谢你’、‘没错’……他从不多说话，我记得当我们结束了这次家访，我离开之后对布莱恩说，‘我们应该得不到他了，他连一句话都不说。’”
很显然，当时费舍尔的预判是错误的。事实上，大学球队在招募新生时，助教们付出的努力肯定要比主教练多，当然也更了解球员的脾气秉性。在和莱昂纳德的交流中，助教们明白了这个年轻人的处世之道，及其希望在大学生涯里学到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我记得费舍尔教练起初以为我们无缘莱昂纳德了，因为整个会面过程这家伙都没说几句话，就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听我们说，玩着他自己的手指。”如今已是弗雷斯诺州立大学主教练的赫特森回忆道，“但莱昂纳德心里有数，他在倾听。我告诉教练，‘我们是唯一上门邀请他的球队，我们会有不错的机会。’他不会让任何人都可以迈进家门，和他沟通交谈的。”
赫特森倒不是过分自信，别说高中时代，即便是在NCAA，莱昂纳德都很少得到球迷以及媒体的关注，更别说是成为大众吹捧的对象了。从籍籍无名之辈到NBA总决赛MVP再到赛季最佳阵容第一队成员，确实是件很诡异的事情。虽然通过不懈努力，莱昂纳德从中学到大学都是球队的头号人物，但由于所在学校并非篮球名校，基本不会出现在聚光灯下。所以，他在2011年NBA选秀大会上被马刺在首轮第15顺位选中——距离乐透区仅差一位——确实出乎不少人的意料。事实上即便是用乔治·希尔做筹码换得选秀权来选莱昂纳德的马刺，也没有想过能得到一位未来核心，他们只希望能够得到一位靠谱的侧翼首发球员。至于莱昂纳德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帮助球队夺冠、入选全明星、成为球队当家球星，都是意外之喜。
我一直都有观察球员身体素质的习惯，莱昂纳德的身体条件实在令人惊叹。他的体型，他的臂展，他的肩宽以及手掌大小，这一切都令人惊叹。
——马刺前助教查德·福西尔
所以，莱昂纳德第一次出现在马刺训练馆，出现在球队员工面前时，熟悉他的人并不多。但是，这个年轻人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极为深刻。
“我还记得当时见面的情形。”马刺前助理教练查德·福西尔回忆道，“我有观察球员身体素质的习惯，莱昂纳德的身体条件实在令人惊叹。他的体型，他的臂展，他的肩宽以及手掌大小，这一切都令人惊叹。”
事实上，所有执教过莱昂纳德的教练，都会给出和福西尔类似的评价。要知道在高三之前，橄榄球才是莱昂纳德的主项，他凭借自己臂长手大的优势，在安全卫的位置上做得非常出色。只不过，无论谁夸奖他，莱昂纳德都不会表达出什么特别情绪；但是，他在场上的发挥又不会让人忽略。
“在我执教过的所有球员里，克里斯·韦伯之外，莱昂纳德的手是我见过最大的。”费舍尔教练说，“如果球被他抓在手里，其他人就别想抢过来。”
“每人都说他的手如何如何大，但当你亲眼看到它们，就会赞叹，‘天啊！’”莱昂纳德高中时期的校队助理教练杰夫·迪茨说，“他会放低重心，然后‘啪’地一下把球抢走。在高中赛场你基本不会看到这种情景，你不会看到一位17岁少年这样断球，然后再将球轻轻松松放进篮筐。”
场上发挥稳定，场下安分守己，不占球权，不抢功劳，这样的球员谁不喜欢呢？谨慎地说，在和马刺闹翻之前，莱昂纳德绝对是个人见人爱的球员。2017-18赛季，NBA两大难解之谜就是：76人选中的状元秀富尔茨为什么总是上不了场？莱昂纳德和马刺为什么聊不到一块儿去？因为和球队在伤情确诊和治疗过程中屡有分歧，莱昂纳德上赛季复出时间一改再改，最终仅仅打了9场比赛。
谁也不知道在那段时间里，莱昂纳德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马刺队和莱昂纳德团队双方各执一词，问题始终无法解决。从托尼·帕克、马努·吉诺比利到格雷特·波波维奇教练都公开表明态度，希望能够搞清楚莱昂纳德的恢复情况，何时才能重披战袍；但莱昂纳德方面则在大多数情况下不予回应，只是偶尔发些不痛不痒的通稿。
这倒也不奇怪，莱昂纳德的经纪团队构成实在复杂，有他的舅舅丹尼斯·罗伯特森，有名不见经传的经纪人米奇·弗兰克尔（他曾经和前雇主闹翻），还有莱昂纳德的前经纪代理人布莱恩·埃尔福斯。他们的性格和行事方式各不相同，也各有各的小算盘，使得整件事的发展愈发扑朔迷离。直到现在，即便是马刺队内部人士，也没法说清楚导致莱昂纳德出走圣安东尼奥的真实原因。
不过，马刺已经不想弄清楚了，他们用尽可能快的速度搞定了这笔大交易，将在球队效力了7个赛季的莱昂纳德送走。而莱昂纳德也不想解释什么，以消除大众心中的疑惑和误会。不过，猛龙倒是并不在意这个，他们得到这位超级球星的目标很明确，希望能够在东部更上一层楼。否则，明年莱昂纳德合同到期进入自由球员市场，包括其家乡球队快艇在内的多支NBA球队都会向他抛出橄榄枝。而猛龙届时能够放到谈判桌上的筹码，就只有比其他球队多给出一年5000万美元的工资。可如果莱昂纳德新赛季找回最佳状态，明年夏天才年满28岁的他，并不急于赚钱养老。所以，猛龙除了在新赛季毕其功于一役力争佳绩，再无什么够分量的筹码。届时他们的处境，会比今夏的马刺更加艰难。
我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他是个非常坦诚的人。他是个很容易执教的球员，没错，他很安静，所以不会说那些无关痛痒的废话。
——圣地亚哥州立大学前助教赫特森
猛龙可以既往不咎，但却不能不为未来着想。他们希望能够在新赛季备战期就搞清楚，到底应该如何与莱昂纳德相处，这个外表看起来沉默寡言的年轻人底线到底是什么。马刺用惨痛的教训教育了后来者，哪怕已经相处了几千个日夜，也未必能够彻底读懂他的心。
“我和他的关系不算特别亲密，他也从未和我分享过类似自己未来一定要打NBA之类的梦想。”迪茨说，“他真的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我始终都坚信一点，你必须尊重别人，允许别人做自己……记得当时我曾经对全队说过，‘如果你想在训练前找人聊天，可以直接来我办公室。我的大门永远都向你们敞开着，为你们创造一个畅所欲言的环境。’于是莱昂纳德第二天就跑来找我了，‘嘿，我能和您说点儿什么吗？’我回应他，‘当然没问题。’当时我心里还很期待，或许他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或许他很感激我能这么做。但是在他接下来的言语中，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情感。”
迪茨还说，当时他会在球队训练结束后问球员们，还有没有什么问题，“你们有没有什么我忽视的小事要说？”而莱昂纳德从来都不是第一个站出来的球员，而更多时间里都是个安静的聆听者。
“他会认真思考身边人的话，听取别人的好建议，然后付诸行动。”迪茨感慨道，“他的一言一行都符合优秀球员的标准，我和他合作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难以忘记的事情，那些感天动地的电影场景根本是不可能出现的。”
安静，这是莱昂纳德在过去几年在大众面前留下的印象。不过，这和难以相处、喜怒难测可是两回事。直到和马刺闹翻前，他都是球迷心目中完美球星的代表之一：不抢风头、不争荣誉、融入团队、敢于牺牲、任劳任怨、全力以赴……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莱昂纳德呢？
可以预见，在接下来的一个赛季，猛龙肯定会想方设法讨得莱昂纳德的欢心，竭力满足他的要求。或许你已经留意到，猛龙不久前刚刚雇佣了莱昂纳德的好朋友杰里米·卡斯尔伯里。两人当年是AAU的队友，又一起在圣地亚哥州立大学打球；卡斯尔伯里也为马刺工作过，但当时你绝不会认为马刺是为了讨好莱昂纳德才这么做。
“他真是个好人。无论你是天纵奇才还是NCAA一级联盟的龙套球员，他待人都一样好。”费舍尔说，莱昂纳德不是有些人想象中的坏人，“他不怕被人说‘不’，更不会恨对方。你可以直接说，‘卡瓦伊，你不能那么做。’而无需拐弯抹角委婉表达，他会欣然接受这些有益的批评。”
“我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他是个非常坦诚的人。”赫特森说，“他是个很容易执教的球员，没错，他很安静，所以不会说那些无关痛痒的废话。”
换个角度看，这和信任有关。对于自己信任的人，莱昂纳德是非常好相处的。否则，他就会板起面孔一言不发。
“我想，当有些人为了他们的自身利益，想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那将会变得无比困难。”赫特森说，“他可不想多和这样的人废话。”
他不喜欢争这争那，他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以及如何享受，就是这样。他仅仅是想和那些与自己处境相似的人那样打篮球，为他自己博得一个最佳位置。他只是想当普通人。 ——莱昂纳德昔日效力AAU球队组建者马文·利
在家乡组建了一支AAU球队时，马文·利还是一名为佩珀代因大学校队打球的21岁年轻人；起初，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弟弟马奎斯以及邻居一帮孩子可以借此消磨时光，但却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天才。
两人初次见面时，利的身份是裁判，而莱昂纳德还只是个15岁的少年。尽管技术还有些稚嫩，但莱昂纳德的表现已经让利大开眼界：他可以轻松从对手头上抢走篮板球，还完成了两记非常精彩的补扣。
于是，利让弟弟和邻家孩子们去邀请莱昂纳德一起组队打AAU。但得到的回复却是：“莱昂纳德根本不想那样打球。”利坚持己见，最终莱昂纳德同意入队了。很多年过去了，当得知莱昂纳德被认为是坏家伙，利大笑起来。
“放松，放松。放松就好，享受生活，走自己的路。”当被问到莱昂纳德是个怎样的人，利回答道，“他不喜欢争这争那，他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以及如何享受，就是这样。他仅仅是想和那些与自己处境相似的人那样打篮球，为他自己博得一个最佳位置。他只是想当普通人。”
这样就很清楚了：当莱昂纳德认可自己所处的环境，他就是你能找到的最优秀的队友。他不会高谈阔论，但也乐意对教练们敞开心胸，和队友们开玩笑，打球也相当无私。
在莱昂纳德的篮球生涯里，很多发挥出色的比赛并不是因为得分高。莱昂纳德在高中联赛击败此前保持全胜的对手一战，只得到了11分但抢下整整20个篮板球。2011年率队击败天普大学闯入NCAA甜蜜十六强一战，他也不过砍下16分。2014年NBA总决赛前两场比赛，莱昂纳德的得分也都没有上10。但凭借后三场比赛的爆发式表现，莱昂纳德荣膺总决赛MVP，他不光是得分飙升，而且在防守端也给勒布朗造成了不小麻烦。攻守兼备，是这位年轻人得奖的主要原因。
“他不会为投一个球而霸着球权。”费舍尔说，“他不会用强。他不会说，‘好吧，我们已经领先20分了，我们胜利在望了，所以现在我要开始刷平均数据了。’他绝对不会那么做。你知道很多年轻人会这么做，很多年轻人——莱昂纳德或许也是如此——都很清楚他们自己已经得了多少分，如果你们领先了，届时他们会在下个回合想方设法出手投篮。莱昂纳德不会那样，他也投篮，但绝大多数出手机会都是非常好的。他不害怕投篮，但是他的目的并非为出风头，这在最优秀的那一拨球员里堪称非典型。”
随着莱昂纳德的个人能力持续提升，以及马刺阵容配置的变化，加上邓肯退役，帕克和吉诺比利老去，莱昂纳德必须担起更多得分重任，他别无选择。于是在莱昂纳德保持健康时所打的最后一个赛季，即2016-17赛季，他的回合占有率高达31%，比被猛龙送到马刺的全明星得分后卫德罗赞上赛季的回合占有率还要高。重压之下仍有惊艳发挥，带领球队创造佳绩，莱昂纳德在当季常规赛MVP评选中高居第三名，也就不足为奇了。直到那时人们才认定，莱昂纳德能有出色表现，并不完全是因为马刺的战术体系太过出色。
这是个毋庸置疑的巨大变化，你希望一切顺利。我知道莱昂纳德是个没什么话的人，我还曾经设想过，当他沉默无语时，我应该怎么做？——猛龙主帅纳斯
刚刚进入联盟时，莱昂纳德的防守能力有目共睹，但进攻能力则差得太远，这也正是他此前没有被大学名校招募，又与乐透顺位失之交臂的根本原因。但没人能够想到，他在短短几年时间里能够进步如此神速。
“莱昂纳德令人敬佩的一点是，他总是不知疲倦地工作。”福西尔说，“为了成就伟大，他乐意做任何巨大牺牲。你能够在第一次和他见面时就早早看出来。静水深流，他不仅仅想有一个尚可的职业生涯，或者当一个不错的NBA球员，他想成为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我还记得有一次他们没有打开训练馆里的灯。”达彻补充说，“所以他从更衣室外面搬过来一盏灯，就借助黑暗中这点光进行基本投篮练习。”
打打停停一年，又吵吵闹闹最终离开马刺，人们很容易就忘记了莱昂纳德是个怎样的球员，忘记了他是如何取得这些成就的。
“他永远都不会是那种坐在那里对着别人品头论足的人。很简单，他就不是那种人。”迪茨说，“他会击败你，一次又一次击败你。对于他要做的事情，他总是百折不挠。对于我，一个做了25年教练的人，无论在高中还是在NBA，能够击败对手都会让我倍感兴奋。他的防守非常好，能够防住世界上最优秀的球员，他从高中就开始做这样的事。他会将你防死，然后跑到球场另一端继续做他能做的事。就像是，‘好吧，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些什么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对吧？’”
这样的球星，正是猛龙需要的。
上赛季常规赛近半时，尼克·纳斯感到有些头疼。作为猛龙助理教练，他的本职工作完成得非常好，猛龙的进攻表现堪称联盟一流。但如何应对媒体的采访，纳斯却实在无能为力。除了多伦多当地的那些媒体，《纽约时报》、ESPN、CBS等等都问了同样问题：在人员变动不大的情况下，猛龙是如何对战术体系动大手术，而且仍然保持了高水平的？纳斯希望能够给每位记者一个满意的答复，但他实在想不出好答案。
如今，纳斯取代上赛季最佳主帅得主凯西，成为猛龙新任主帅，他同样逃不掉一个问题：在和莱昂纳德的沟通上，你会比波波维奇做得更好吗？
在莱昂纳德来到猛龙以前，纳斯与其并没有私交，他对这位全明星球员的印象和大众并无不同——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纳斯已经做好了两人交流初期自己唱独角戏的准备，而且会一直说个不停，直到两个身处加拿大的美国人找到共同语言为止。
“我感到有点儿……我不知道紧张是不是个合适的表达，但至少确实有些不安。”今年7月第一次和莱昂纳德在多伦多见面前，纳斯这样形容自己的心情，“你当然希望第一次会面能够给对方留下好印象。对于球队而言，这是个毋庸置疑的巨大变化，你希望一切顺利。我知道莱昂纳德是个没什么话的人，我还曾经设想过，当他沉默无语时，我应该怎么做？”
事实证明，纳斯的担忧纯属杞人忧天。当他对莱昂纳德说，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对方确实提出了几个问题，假想中的“独角戏”变成了“对手戏”。而且，这个良好趋势一直延续了下来。
对于猛龙，这是个好的开始。
季前赛的比赛看过来，莱昂纳德似乎已经完全恢复健康了，这意味着他仍拥有MVP级别的实力。猛龙自然也希望能够留下一个满血归来的莱昂纳德，但经历和马刺的闹剧后，这个任务能否完成谁也不敢保证。为了让莱昂纳德在新环境下待得舒服，猛龙必须清楚知晓他需要什么，他是个怎样的人。这不仅是猛龙在新赛季的头号难题，也是联盟在新赛季最值得关注的难题之一。
利仍然坚持认为，莱昂纳德没有变坏，他还是那个值得后辈学习的榜样。“你不应该从早到晚唠唠叨叨的，不应该谈论这些八卦。现在人们越来越浮躁，说闲言碎语俨然成了习以为常的事情。但是你还是要做个正常人，而不是东奔西走说长道短。你没必要太过活跃，这正是莱昂纳德的处世之道。”
只是不少人坚持认为，无论猛龙和联盟在新赛季有怎样的变化，洛杉矶都会是莱昂纳德的下一站，只不过是湖人还是快艇尚不得而知。莱昂纳德是不可能提前吐露自己心声的，但看起来重返南加州可能性并不小——博彩公司开出的莱昂纳德2019年去向赔率榜上，洛杉矶双雄位次高高在上。
费舍尔知道，莱昂纳德不是那种固执己见的人。大一赛季结束后，莱昂纳德看起来已经准备离开学校参加NBA选秀了；费舍尔则劝他好好考虑清楚，并且帮他询问了NBA一些圈内人对爱徒的看法。最终结果是：大多数反馈消息都是，莱昂纳德将会在第二轮被选中。于是，莱昂纳德选择留队。“你的建议他会听的，很多年轻人可做不到。”费舍尔说。
费舍尔也承认，很难看出莱昂纳德的真实想法，自己第一次招募他时就会错意图。“他不是乐意四处接受采访，妙语连珠说笑话的人。我知道大众如何评价他，也不知道他未来会做些什么。他热爱家乡南加州，但是个少言多听，仔细观察的人。他会在反复考量后，选出一个他感觉最好，能将利益最大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