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良锋：三通鼓过再无余勇 穆帅是走是留何须再问

体坛+记者林良锋评述

可一，可再，不可三。

对于很多老曼联球迷，和尤文图斯的对垒，已经成了回忆的一部分，是那个辉煌年代的一个印记。二十年前，曼联和尤文图斯是欧洲足坛齐肩的巨人。双方的对抗，不仅仅是比赛，更是盛事，值得憧憬，值得回味。曼联在和尤文图斯的多次交锋中成长。1999年的欧冠半决赛，曼联客场逆转尤文图斯，将师傅掀翻在地；4年后小组再遇，曼联征服了对手，吉格斯身为替补上场，进球之后复被换下，那是对对手无言的羞辱。

20年来，尤文图斯经历了降级的阵痛，又成了意甲霸主，正朝着史无前例的八连冠迈进。曼联却在尤文图斯复兴的同时，堕入持续的衰败。本季欧冠和尤文图斯同组，舆论谈的不再是曼联能不能赢，而是C罗再次故地重游。老特拉福德像是专为他搭建的舞台，曼联成了他表演的陪衬，背景。曼联球迷涌去现场看C罗，无非回忆驱使，情怀难耐。C罗带他们穿越时光隧道，重温勇夺欧冠的豪情，称雄英超的岁月——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

只要不细看眼前的比赛，票价还是值的，也不能问自己：花钱买罪受是何苦？曼联1球小负尤文图斯，没人对结果不满——都默认会输。若非德赫亚高接抵挡，一众曼联后卫前赴后继，尤文图斯可能会多戳几个窟窿班师。由于提前进行的同组赛事，巴伦西亚客场被伯尔尼年轻人逼平，连输球也让小组局势不那么吃紧了。这是曼联连续第3个欧冠主场不胜，还能踢欧冠，应该比当年多克蒂带队打英乙强。

当年敌对球迷这么嘲讽：梦剧场？噩梦剧场吧？哪有四万人（当时的容量）看球，把僵尸叫来凑数也做不到啊！过去两轮英超，曼联下半时苏醒，让很多拥趸欢欣鼓舞，以为这一次还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最后发现不过是幻觉，就像这年头的很多试用装和体验价，有效期一过，个个暗叫上当。

曼联被尤文图斯安置得妥妥的，根本没有反扑的迹象，也没有反扑的能力。尤文图斯除了门将，几乎人人都在曼联门前来了一脚，赛后统计显示客队射门14次，但卢克·肖、林德勒夫等人舍身堵抢眼的次数不计在内。尤文图斯很久没试过作为客队，在一家豪门的地头如此安逸闲适，皮亚尼奇和本坦库尔在中场宛如闲庭信步。

不看场合，你会以为这是C罗的纪念赛，或者，曼联为答谢尤文图斯“慷慨放人，让他们花一大笔银子签下博格巴，安排一场热身赛补贴尤文图斯歉收。记忆中，曼联球员在欧冠之夜豪情万丈，充满求胜的饥渴和斗志，哨声一响，他们便扑向对方禁区，在数万父老的助威声中，红潮汹涌，直到对方开门泄洪。但你感觉不到眼前的曼联想赢，还是过去两轮的老样子，或者，过去两轮上半时的老样子，小心翼翼，犹豫不决，难怪球队大巴前往球场的途中也拖拖拉拉。

输给尤文图斯并不丢人，但这么输，让人悲从中来。大幅降低的期望，难得一见的火花，成了曼联的写照。曼联什么时候变成这副尊容？由敢和强队较量，到现在低眉顺眼，满腹恐惧？还没打，曼联就想着怎么止损。穆里尼奥赛后说：“抽签的一刻，我就在想怎么和巴伦西亚争第2。”曼联当年遇上尤文图斯，对方拥有齐达内、戴维斯、因扎吉和德尚的尤文图斯，没说过但求第2。1次没赢，再打，直到打赢为止。

穆里尼奥说：“怎么才能达到尤文图斯、巴萨或者皇马的水平？得有高手。现在高手都在这些队，我们只能用手头现有的球员，尽量提高他们的水平。”真的吗？两年来，曼联球员的水平并没有长进，很多人在退步。

卢卡库赛前接受采访，说曼联的队友正在了解和熟悉自己的跑位，还需时间。此话一出，网上顿时哗然，很多球迷附上乌龟蠕动的图质问：这是你说的跑动？又有人嘲笑：你说的是“不动”吧？不只是卢卡库，桑切斯断崖式的状态下滑，让人想起昔日阿布破纪录砸到手里的托雷斯。托雷斯怎么状态下滑，毕竟为切尔西捧回了欧冠，桑切斯现在连上场都稀罕，马蒂奇本场的表现，也让人担心他的巅峰到头了。

看到对面的门将什琴斯尼，你不禁想到他在阿森纳的各种洋相，他是真的成熟和进步了。因为他效力的俱乐部一直在拿冠军，也一直追求冠军，哪怕卖了博格巴。很多加盟尤文图斯的人，是其它豪门的弃儿，那个夸德拉多，貌似曾和穆里尼奥共过事。

自从莫耶斯在迎战利物浦前夕声称曼联是冷门，曼联就朝着冷门的方向义无反顾地去了。范加尔提醒曼联球迷：别成天觉得自己该拿冠军，今非昔比了。穆里尼奥也在被塞维利亚淘汰后，说曼联的“遗产”太烂。不只是主教练不再拿曼联的牌子当回事，球员更是没有尊严和羞耻感，过去两场一度爆发的表现，消失了。俗话说，三通鼓过，再无余勇。

从只能踢半场好球，曼联遇上水平更高的对手，那半场也扔了。赛后点评，费迪南德、斯科尔斯和哈格里夫斯，三位最后一次为曼联夺得欧冠的宿将，都为曼联毫无火气的表现极度失望。主持人莱因克尔抛出那个人人在问，却人人不敢直面的问题：穆里尼奥是不是过气了？三人瞬间沉默。

过去的3场比赛，不正是穆里尼奥的写照吗？可一，可再不可三。答案摆在那里，何必再问？